我條件反射的抬頭,看向麵前的司止淵。
他淡淡合著眸子,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儼然一副累極了昏昏欲睡的姿態。
我知道他沒有睡著,他向來不喜歡在嘈雜的地方睡覺。
這樣的姿態,是默許。
我的口唇苦澀,輕嘲了聲自己。
還在期待什麼呢,蘇木。
餘光中,蘇轍抱臂坐在一側。
有人偷偷推了他一把:“蘇少,你不說句話啊,這不是你那放在心尖尖上的妹妹嗎?以前可是我們開句玩笑都不許的。”
“你閉嘴!”
提前往事,蘇轍像是生生咽了一隻蒼蠅般,厭惡至極:“我的妹妹隻有蘇璿一個人!警告你,再提以前的事情,別怪我不認識你這個兄弟!”
“好好好。”旁邊的人頓時求饒。
“喝啊!快喝!等什麼呢!”
“對啊!不是來道歉的嗎!看來這心不誠啊!”
在眾人的目光中,我的手指顫顫巍巍拿起麵前的酒瓶,剛喝了一口,辛辣刺激的酒精就刺激著我的胃,疼的我忍不住躬下腰。
這三年的每一天,我隻能吃他們的剩菜剩飯。
吃不飽是常有的事情。
雖然奶奶總是給我吃的, 但我不能要,一旦要了,他們就會連奶奶一起打罵。
長此以往,我的胃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連一點生冷辛辣的東西都不能吃,更別提飲酒。
“司少,你看她還在裝。”
身旁的女孩子嘟著嘴撒嬌。
司止淵沒有說話,蘇轍悄無聲息的走到我身邊,咬牙啟齒。
“蘇木!你別給我裝!你還想不想要錢給你奶奶治病了!”
聽到“奶奶”兩個字,我的手一顫,急忙拿起瓶子繼續喝。
一連喝了好多口之後,我終於控製不住,胃中翻江倒海。
“嘔!”
整個人猛地撲向前。
瓶中的酒濺出。
“司少!你的鞋!”
“蘇木!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弄臟司少的鞋!快擦幹淨!”
我的身子倒在地上,胃裏像是有一把火在燒,耳邊滿是嗡鳴聲。
我努力的伸出手,手背青筋暴起,顫抖著手臂將我的身子撐起來。
司止淵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就這麼看著我。
我看著他皮鞋上的酒漬,緩緩直起身,腦中滿是病重的奶奶,眼眶驀的發酸。
再堅持一下,一下就好了。
我的手指向前,剛碰到他鞋的刹那,他卻猛地收回了腳。
我失了重,手掌一下子托在他的腳腕。
“對不起,司少!”
我慌亂的收回手指,跪在地上。
三年前,他從不讓我叫他司少,甚至於打趣都不許。
他說你是我女朋友,未來的老婆,不許這麼生分,再聽到你和他們叫一樣的,我就讓你長長教訓!
我偏不信,一邊叫著“司少”一邊笑著跑。
最後,還是被他抓住,他惡狠狠的一邊挽袖子,脫襯衫,一邊將我往床上扔。
“你不是喜歡叫司少嗎?那就在這兒多叫幾遍!”
那天,我跑不掉,求饒了好多次才被他放過。
從那以後,再不敢用這個稱呼打趣。
而現在,我們之間,也隻剩“司少”二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聽到“司少”二字的時候,他的身子頓了下。
“滾吧!”
司止淵突然合上眸子,手指微攥,似是在忍耐著什麼。
“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否則,你知道我的手段。”
這三年,縱使我不在蘇市,也能從各種新聞中聽到他的消息。
他的手段雷霆,與三年前相去甚遠。
但凡他看中的,他用盡所有手段也要得到。
但凡他討厭的,揮揮手便能讓它灰飛煙滅。
在他的手裏,我怕是連炮灰都算不上。
我艱難的起身,卑微的弓下腰身:“是,司少。”
我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剛走兩步,突然,一瓶酒兜頭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