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玉曉蹲在牆頭也不著急走,看著外麵一條掩映在夜色中的小路。
小路通往山頂上的菩提寺,容無闕還是縣令公子時,經常走這條小路,也不知道是去幹什麼,那時她每天都會爬到這兒偷偷看他。
“你爬到牆頭幹什麼?等紅杏嗎?”
一個聲音突然說道。
聞言,卿玉曉心裏一驚,手快速地摸上靴子裏的匕首,回頭就看到月光下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她詫異道:“爹?怎麼是你?”
“不是我是誰?難道還是你的容哥哥?下來!”卿一刀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家閨女蹲在牆頭,嗬斥道。
“哦。”
卿玉曉嘟著嘴,按在匕首位置的手慢慢鬆開了,她知道現在就算跑也跑不贏她爹,於是從牆頭一躍而下,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卿一刀跟前。
卿一刀平靜地看著卿玉曉走近,見她一身黑衣,靴子裏插著匕首,腰間綁著長鞭,皺起了眉,鼻孔裏沒好氣地哼道:“你這行頭是打算溜下山?據我所知,這青川縣現在隻有一家姓容的,那就是前任縣令容老爺的兒子,容無闕。玉曉,你老實告訴我,你最近下山,是不是就是圍著他打轉轉?”
卿玉曉見她爹一下子就猜到了,索性也不瞞著遮著,把心一橫,仰頭承認道:“對,我是去找他,不僅是最近,我這些年都是圍著他打轉轉,不僅如此,我還要把他拐回家。”
要是平時,卿一刀聽到女兒這大膽的話,估計會笑出聲來,此時,卿一刀的臉色卻變了。
“我不同意。”
卿一刀瞪了她一眼,加重了語氣。
“爹,為什麼啊?”
卿玉曉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委屈,除了小時候她跑去找容無闕那次,這是卿一刀第二次這麼凶她。
卿一刀搖搖頭,堅決道:“反正就是不行,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總之這件事情不行。”
當年容縣令死得蹊蹺,一個兩袖清風的縣令不明不白地死了,著實令人惋惜。而這案子最後結案被認定為流氓鬥毆誤傷致死,誰相信呢?
奇怪的是,當年凡是和容縣令有所聯係的人都不同程度上受到了牽連,惹禍上身了。容無闕也是好不容易才撿回了一條命。
正因為如此,這件事一直沒有人提起,逝者已矣,沒有人會再願意為不值得的事搭上性命,所以大家都裝作失憶了。
可是卿一刀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卿玉曉會喜歡上容縣令的兒子,卿玉曉一旦與容無闕有牽扯,將來不可避免地會攪和進一些凶險之事,他不能讓這種情況出現。
卿一刀更加不會告訴卿玉曉,當年他還去青山頂上找過容無闕的師傅魏瓊,合力才把容無闕保了下來,讓他過上安定的生活,他和容老爺有交情,冒險保住他的血脈已經仁至義盡,不能再把自己的女兒搭進去。
卿玉曉自然猜不到卿一刀的一番苦心,隻當卿一刀是嫌貧愛富,看不上如今的容無闕。她狠狠地瞪了卿一刀一眼,提腳就要走。
“去哪裏?回來。”卿一刀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