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身影立於青天屋簷上,風吹青絲飛舞,卿玉曉見容無闕眯眼,看了她一會兒,坐下繼續看書。
卿無曉麵色微紅。
三年前的暴雨天,她的貓生病,住對門的鄰居哥哥,她暗戀的白月光,開車送她去寵物醫院,兩人不幸遭遇車禍。
劇烈的撞擊讓卿玉曉陷入昏迷,醒來她發現自己成了青衣幫少幫主,一堆人圍在她床前,噓寒問暖。
穿越了?
關於這個少幫主的所有記憶進入卿玉曉腦海,在這之前少幫主錦衣玉食,瘋狂追求一個叫容無闕的男人,在十八歲生辰前夕,騎烈馬墜崖,一命嗚呼。
卿玉曉適應新身份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這個男人,一睹真容。
她沒想到容無闕和鄰居哥哥長相九分相似,讓她覺得這是上天願意給她一個機會,和白月光再續前緣。
想通後,膽子就跟著大起來。
憑借原主身體的記憶,披著女惡霸的身份,卿玉曉追求容無闕三年,根本追不上。
“少幫主,急報急報!別耍帥了,快下來!”
包子抓著隻鴿子,急吼吼地跳腳,朝屋簷上大喊,打斷卿玉曉神思。
“油條!快快快,給少幫主送上去!”包子在原地團團轉。
嗖的風聲從耳邊刮過,手上一空,下一秒,守在暗處的阿尤,已將密報呈給卿玉曉。
短短一行字,讓卿玉曉臉色沉下來:“是爹親筆,看來事態嚴重。”隨手將信箋捏團,打算粉碎,轉念一想,遞還阿尤。
她這樣不明不白地離開,容無闕容易多想。
“去,給容公子。”
阿尤愣了下,猶豫開口:“這是密信。”
“密信又怎麼了?快去,別逼我揍你,還有,不準告訴我爹。”
卿玉曉不敢耽擱,看了一眼容無闕,飛身踩著屋簷瓦片,轉眼就消失在眼前。
阿尤冷嗤一聲,不情願地飛落到菜攤子前,容無闕抬抬眼,見眼前人是卿玉曉的護衛阿尤。
簷上已沒有那個紅色身影。
阿尤對誰都是那張冰塊臉,伸手甩開紙團——沈雪月出事,沈家求救,速歸!
確信容無闕看清楚字跡,阿尤用內力將紙團碎成粉末,冷冷扔下一句:“少幫主對閣下一往情深,閣下莫要辜負真心。”
看似在提醒,隱隱又透出幾分威脅。
容無闕也很客氣,唇邊帶笑:“少幫主對容某如何,容某心中有數,尤護衛向來寡言冷語,為何對主子的私事這麼上心?”
阿尤似被戳破心事,輕輕一躍,轉眼在原地消失。
等人都離開,容無闕目光落在盒上,拿出玉兔玉佩,觸手生涼,手指摩挲其上紋路,難撫平胸腔滾燙的熱血情意。
他輕歎,想起信上簡短的話,望向聳立的蒼翠青山,不自覺地皺眉。
青山環繞青川縣,與鄰縣隔著衣帶一樣窄的清河,青衣幫紮寨在半山腰,已有幾十年曆史。
早些年世道亂,幫內人數大多數些山匪強盜,後卿一刀成為幫主,用三十年時間讓弟兄們走上正道,現在主要做走鏢買賣。
卿一刀麵相凶,左眼有一道猙獰刀疤,是小時候砍柴被野獸所傷,看起來可怖,但他為人正直,做正經買賣,廣行俠義。
容縣令在任時,還曾與這位幫主合作剿匪,兩人還是誌同道合的老友,關於這位幫主的事,容無闕耳聞頗多。
他想起從開春就不知下落的沈雪月,她去京城出事了?那兒又在醞釀什麼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