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像是被人戳中了肺管子,騰地站起來。
“空口無憑,你怎能汙蔑長輩!”
“那叔母話裏話外暗指我去了青樓,不也是空口無憑?”
陳氏麵色漲紅,剛想說話,就被臨清長公主打斷了。
臨清長公主並未多言,隻對越星澤道:“你叔母有句話說得不錯,你年歲大了,確是該尋個夫婿了。”
越星澤欲言又止。
她想將程朔提出來的條件說給臨清長公主聽,卻又顧及著在場的陳氏母女。
沉默半晌,越星澤隻好道:“您做主便是。”
話音剛落,臨清長公主就如逢大赦一般放鬆了下來,從桌案上拿起一本畫冊,遞給越星澤。
“這上麵是本宮讓人搜集來的適齡郎君的畫像,你瞧瞧有沒有中意的。”
越星澤打開畫冊,隻一眼,便瞪圓了眼睛。
紙上赫然是程朔的臉!
顧不上陳氏母女還在場,越星澤滿眼震驚:“阿娘,怎麼他會在這上麵!”
“論家世,論才貌,京中適齡郎君中最出色的,還得是程家三郎。”
臨清長公主笑眯眯地解釋:“昨日他不是也當場求娶你了?”
越星澤哭笑不得。
前世的悲劇尚未發生,她根本沒有由頭婉拒臨清長公主的好意。
所幸,且不提程家和越家之間這楚河漢界的關係,光是程朔的資質,程家便不可能放任他入贅!
臨清長公主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多看看,總之是不虧的。”
迫於自家母親的淫威,越星澤老老實實地看完了一整本畫冊。
“可有中意的?本宮也好早些派人去說和。”
見越星澤不應聲,臨清長公主一把奪過畫冊,翻到一頁,指著上麵的文質郎君道:“你言家表兄,自小便認識的。”
越星澤搖頭:“脾氣太怪。”
臨清長公主又翻到一頁,畫上的少年鮮衣怒馬:“睿王世子,怎麼樣?”
越星澤又搖頭:“長得不行。”
臨清長公主來了脾氣:“那就程三郎!本宮明日就去議親,讓他來做贅婿!”
越星澤還是搖頭。
“縣主的意思是嫌棄我?”
越星澤聞聲望去,卻是程朔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前。
臨清長公主招一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邊坐下。
越星澤看看程朔,又看看臨清長公主,終於反應過來,笑罵道:“阿娘,你竟和程朔合起夥來框我!”
“本宮不過是看著三郎的心意還算誠懇,便想著邀他來坐坐。”
臨清長公主被越星澤戳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轉而對程朔道:“三郎是第一次到府上吧?讓阿澤帶你四處瞧瞧。”
一直沒說話的越靜言忽然站起身,主動請纓。
“大伯母,姐姐昨晚出門應酬,想是疲累得很,怕是招待起客人也不盡興,還是我帶程家哥哥去吧。”
越星澤有些意外。
印象裏,她這個堂妹是個不愛出風頭的人,像今日這樣的話更是從未說過。
可當看清楚越靜言望向程朔時那種想要占為己有的眼神,她忽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