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侯與二弟越青飛很早就分了家,後來越青飛病重,留下妻子陳氏和越靜言便撒手人寰。
臨清長公主怕孤女寡母在外日子難過,就做主將人帶回了公主府,一住便是十年。
“我昨夜來院中尋姐姐,姐姐卻不在。阿娘說,姐姐是去平康坊——”
越靜言隻說了一半便止住了。
她眨一眨眼,問道:“姐姐不是這樣的人,對不對?”
一提到陳氏,越星澤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前世父親戰死後,越家女眷都被下了天牢。
獄卒看越家失勢,每日隻送來一點點餿了的幹糧,臨清長公主很快就一病不起。
越星澤隻能把口糧都省下來給母親,沒幾日也跟著舊疾複發。
可陳氏竟趁著母女二人病重,搶走了所有幹糧!
沒過多久,臨清長公主便因為缺醫少食,病死在了越星澤懷裏。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越星澤轉身就走,“我要去母親那裏,同去嗎?”
越靜言低頭應了聲是,沒有再問,乖覺地跟在了越星澤身後。
正廳內,臨清長公主和陳氏對坐在桌案的兩側,手邊各自放著一盞櫻桃酥酪。
“阿娘,叔母。”
越星澤攏手行了一禮,目光落在了不遠處坐著的陳氏身上。
陳氏抬了抬眼皮。
“阿澤,你年歲也不小了,不好好在家學規矩,反而跑到平康坊那種地方去,這成何體統啊!”
這話聽著像是勸誡,可陳氏嘴角的笑意怎麼也掩不住。
臨清長公主立刻捕捉到了陳氏話中的重點:“阿澤,你當真去了平康坊?”
“隻是到附近友人府上略坐了坐,並未到樓裏去。”
越星澤含糊應著,轉頭盯著陳氏:“叔母派人跟蹤我?”
“哎呀,我隻是閑時聽人說了兩句,當不得正經的。”
陳氏眼珠滴溜溜一轉:“不是我說,阿澤你也該尋個好夫家了,同你年歲相當的女娘早都抱上小郎了,你就不著急?”
越星澤淡笑道:“先不提那些。叔母不妨說說,這說話之人是誰,又是如何探到的消息。”
她在院中侍立的婢女身上掃了一眼,若有所指。
“做下人的,豈能探聽主子的私事。若不把這個敢在背後嚼舌根的人揪出來,豈不亂了章法?”
臨清長公主也附和道:“弟妹你心思單純,哪裏知道這裏麵的彎彎繞?不如一並料理了,也省事些。”
“這......”
陳氏有些為難,費力想了想,方吞吐道:“我也記不大清了,好像是個粗使婆子說的。”
“那婆子什麼模樣?說話時在何處?身邊可有什麼人?”
越星澤追問著,眼露急切。
“叔母可要仔細想想,這是大事,得好好治罪!”
“我、我實在是記不得了!阿澤,你記性這樣好,怎麼就沒記得給自己尋個金龜婿呢?”
見陳氏又將話頭引到了自己身上,越星澤冷笑一聲。
“既然叔母記不得,那就別怪我將此事記到你頭上了。畢竟派人跟蹤小輩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