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許景恒四處查看。
在尋找我的身影,可直到宴會即將結束也沒尋到身影。
眼底,居然有失落。
是因為我嗎?
這可真稀奇。
“夫人!外麵有一個老婆子一直說要進來找什麼喬盈。”
門外,保安急忙跑來。
他的話讓眾人停下手上的事,開始竊竊私語。
喬盈是誰?老婆子又是誰?
“你們有沒有見過我的盈盈?求你們告訴我她現在在哪?”
門外,
多名保安也沒攔住那個身材矮小,
佝僂著背皮膚黝黑幹瘦的小老太。
她逆光而來,
手上破舊拐杖與身上藏藍色粗布衣服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聲音顫顫巍巍語氣中帶著焦急與拘束。
我愣在原地,鼻子更加酸澀。
喬盈是我,
他們口中的老婆子,
是我的奶奶。
我三歲被人販子拐進大山,因為是女孩沒人家要。
在冬日我被人販子扔進雪地,自生自滅。
是奶奶把我撿回家,挨家挨戶敲門為我要來羊奶喂活我。
在許父許母差人接我回家時,我不願意走。
但奶奶為了我未來能過得好,
能不困在大山中磋磨一生,
她狠下心用最狠的話將我趕走。
我知道,她是想讓我過得更好,
可她也沒想到吧?
我的父母哥哥能偏心到不認我這個女兒。
“許宅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嗎?
保安!給我把這精神病扔出去!”
許嬌嬌反應過來,朝保安瘋狂叫喊。
一瞬間,一群保安向奶奶走去。
“求求你們了!我隻想見到我孫女盈盈,
快遞郵過來幾張紙,村裏識字的人說我盈盈死了!器官捐獻了!
她歲數那麼小,學習那麼好還要考大學呢,怎麼會死?”
在眾人的目光中,
那個老太太扔去拐杖,踉蹌跪了下來。
聲音嘶啞,渾濁的淚水從眼中滑落。
此刻,
許家人才意識到,喬盈就是我。
而我當初申請器官捐獻時,身份證上是山裏的住址......
許父許母根本沒想真的讓我做他們女兒,
戶口本上自然沒寫我的名字。
在警察得知我的身份後,
最先知道消息的,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我的奶奶,
她不識字,身體也不好。
我不敢想象這幾天以來她是如何忐忑的,
一個人摸索著找到這裏。
“器官捐獻?許嬌嬌才做完心臟移植,
他們就說許念回山裏了,他們不會把許念殺了吧......”
“不可能,許家有權有勢這人就是想來騙錢。”
“怎麼證明她和許念的關係?”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許父許母臉一陣青一陣白,隨後許母再也不顧形象破口大罵:
“把這老婆子出去!什麼喬盈劉盈的?
我們嬌嬌做手術都是按照正規程序!
這個老婆子就是許念請來騙錢的,
她那個賎人怎麼能舍棄榮華富貴這麼容易死?”
一群保安撲上來,像抓小動物一樣把地上的老人抓起來。
不顧她會不會受傷,罵得很難聽,抬著她扔出許宅。
我滿臉淚水想伸手扶,
卻穿過她的身體,
眼看著奶奶重重摔在地上,
奶奶就像沒人注意的小貓小狗,被人隨意丟棄在路邊。
懷中依舊死死地抱著我的照片,一遍遍叫著我的名字:
“盈盈......我的盈盈......你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