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白月光歸來那晚,我對付邢施展死纏爛打。
整整一周過去了,算算時間,按理說他也該消氣了。
如果是往常,他早就來找我“做規矩”了,但這回他沒有。
不僅如此,他既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徹底擱我玩人體消失術。
我知道,是因為辛舒舒。
她是女主,自然世界都是應該圍著她轉。
她和付家兩兄弟從小相識,青梅竹馬。
彼時這對兄弟還是私生子的身份,見不得光,劇情裏,他們在老家遭受了不少冷眼和欺淩。
暗地裏的折磨、下人的虐待、變態橋段輪番上演,兩個人都出落得不太正常。
多多少少都有點心理扭曲。
隻有辛舒舒不一樣,她是從地獄裏給予他們希望的光。
均勻撲撒愛與希望。
她對他們微笑,偷偷給他們帶好吃的,陪伴他們從無力懵懂的兒童,一步步腥風血雨走到今天的位置。
她是他們的太陽。
太陽既然回來了,誰誰還會在意我這個冒牌貨。
好不容易打通了第101通電話。
那頭傳來觥籌交錯的聲音,熱鬧非凡。
“什麼事。”
付邢的聲音很冷淡,帶著些許醉意。
“付邢,我決定走了。”
“你胡說什麼。”他的聲音突然清醒了許多,語氣也冷了下來。
“邢邢,誰啊?”邊上果然是辛舒舒。
他們在一起。
我無視她的聲音,繼續投入傷心欲絕的狀態:
“我想了很久,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
“你放心,我不會再糾纏你,我會乖乖地徹底消失......”
“你在哪裏。”他的語氣已經變成命令式的口吻。
我卻不搭話。
“付邢,今天是我生日。能不能聽你說一句......生日快樂?”
“崔欣。”
我知道付邢叫我全名的時候,就是真生氣了。
他還想說什麼,但我這邊猛一聲刺耳刹車,緊接著是劇烈的撞擊!
“砰”一下巨響。
電話瞬間碎成零件,對麵的呼喊戛然而止。
我也不是非要選在自己生日這一天死,我知道不吉利。
但是付邢把訂婚宴安排得太急了,實在是時不我待。
我躺在太平間裏,因為溫度太低,身體抖成篩子。
“有必要做的那麼細致具體嗎?”
我赤身裸體,就隻蓋了上下各半截布,身下還是冰冷的不鏽鋼床板,我冷得牙齒都在打顫。
懷疑付航故意搞我。
寒氣從裸露的肚臍眼直入體內,我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差點走光,
“死人的肚臍眼就不是肚臍眼了嗎?”
“你以為假死那麼容易?”
他漫不經心,伸手給我蓋住肚臍眼,又在我的肚子上輕輕刮了一下,輕得我幾乎以為是錯覺:
“這是當時的那道傷疤?”
我仰臥起坐看一眼,他說的是我肚子上那道疤。
“不然呢,”我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
“我生孩子的時候剖腹產劃拉的?”
當年我和付邢初夜,起了個大早,一開門就是付航來送溫暖。
他從小和他哥不對付,性格天差地別,愛的卻是同一個女人。
誤以為他哥睡了真女神,起早貪黑地要來捅死他。
結果雙雙起的太早,技術不佳,手一抖這刀子往我身上招呼,成功給我肚子拉了一刀花。
我人雖然沒死,但子宮卻沒了,大出血,差點掛掉。
人從ICU裏出來,自然而然上位替身佳選。
付邢覺得欠我的,說要彌補我。
從此我開始過上天選打工人日日操勞,領巨額死工資的好日子。
付航呢,人雖然有點手段,沒坐牢,每次看我卻難免心虛理虧。
我就是他惡霸路上的滑鐵盧,這輩子唯一一個挨他刀子的弱女子。
“......疼麼?”
我不想他憋了半天居然憋出那麼句廢話,還沒來得及奚落他。
他又一把將我摁倒,動作幹淨利落。
“躺好,時間到了。”
誒不是,時間到了你也不能隨隨便便按我胸啊!
我被送進火葬場,一把火揚成灰燼的時候,據說付邢狠狠給了付航一拳。
他平時自律得很,天天去健身房鍛煉,這一拳自然毫不含糊。
付航也不是吃素的,眼鏡一摘,擼袖子就開幹。
火光熊熊,兩人打得難解難分。
周圍的人誰也不敢上前勸。
結果還是女神辛舒舒駕到,一聲嬌喝,才給兩人起開。
我滾燙出爐的骨灰,付邢想要據為己有,卻被付航一把推開。
“太晚了。”
“她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裏?”
對付他哥的難堪,付航似乎樂此不疲。
他哥越是失控,他就越刻薄。
付邢雙手顫抖,青筋暴起,陰沉壓抑:
“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