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急忙去拉他，賀止行的胳膊肘將我撞到地上。

後方紅著眼睛的宋婉兮上前抱住賀止行的手肘，」姐夫，不要打了！」

賀止行才緩緩停了下來。

宋婉兮拉過賀止行的手，」姐夫，你手流血了。」

賀止行揮了宋婉兮的手，卻也是應下，」無礙，過幾日便好了。」

我躺在地上，看著兩人，心中升起一股不適。

梁家少爺讓狗腿子們趕緊將被打的人扶起來，走時還不忘嘲笑兩句，

「賀員外，好大的本事，掃我梁家麵子。你等著瞧！」

掃了眼被誤傷倒地的我，」孬種，也隻有欺負發妻的本事了。」

賀止行聽到這句才如夢初醒一般，慌張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我。

「茵茵，是我的錯。沒想到誤傷了了你，我該打！我該打！」

他將我扶起，一邊抓著我的手，一邊朝他臉打去。

一旁的宋婉兮哭著，想抓住賀止行的手，卻又被他眼神製止，

「滾一邊去！要不是你表姐剛剛求我，我會幫你？還差點傷了你表姐！」

「姐夫這又是何必呢，你剛剛是為了幫我，表姐怎麼會怪罪！」

看著一臉懺悔的賀止行，我突然忍不住發笑。

曾幾何時，我曾問賀止行，」他們都說你喜怒不形於色，是真的嗎？」

賀止行抱住我，」怎麼會呢？看到茵茵，我就喜怒形於色了。」

「真的？」

「真的。隻為茵茵。」

......

坐在回府的馬車中，回想起去上香前的一幕幕。

那個曾說，隻為我喜怒形於色的男人，似乎不再僅為我喜怒。

甚至，喜，也許不一定真喜。

但，怒，卻是真的怒。

我好像這一瞬間才驚覺，原來......

是我蠢。

也許他們兩人真的有了私情！

04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馬車剛停在賀宅門口，阿南就跑步上前。

看著我平安無事，緩緩鬆了口氣。

「您平安就好！沒想到紅豆說的那些......」

我搖了搖頭，示意阿南不要多言。

「大人呢？他不是去太傅府接您了嗎？」

我自嘲一般，」誰知道呢。」

阿南見我心情不愉，小心翼翼扶著我進了府。

路上，她終究忍不住，還是低聲問了句，

「小姐，紅豆的話，是癔語嗎......那青峰寺廂房走水......」

我喃喃道，」癔語嗎？」

不見得。

至少我這次死裏逃生，多虧了紅豆的提醒。

......

那日，賀止行正抓著我的手失措地扇打自己。

站在一旁的宋婉兮阻止無果，不知怎的就猛拍胸口，暈了過去。

她暈倒的那一刻，賀止行瞬間鬆開了抓住我的雙手，將宋婉兮抱入懷中。

他的臉上閃現一抹不易察覺的焦急和慌張。

「茵茵，我帶表妹去找大夫！」

「我和你一起吧。」

「不必。母親讓你今日一定要去青峰寺上香，我讓青鬆送你去。」

望著賀止行抱著宋婉兮遠去的背影。

一時之間，胸口的鬱悶感再次襲來。

在青峰寺上了香後，青鬆說賀止行會來接我，便安排在廂房歇息。

因為紅豆的話，心裏終究是不安。

但還是點點頭應了下來。

青鬆讓賀宅跟來的丫鬟墨竹送來了一盤糕點：牡丹糕。

嗯......我最討厭的糕點。

當我慣性伸向糕點時，紅豆的話再次再耳邊響起。

那話，就如埋下的一顆種子，在賀止行抱著宋婉兮離開時，生根發芽。

突然不想將就了。

賀止行怎麼會固執的認為我會喜歡吃這個呢？

那時，父親打算從門生裏給我挑一位夫婿。

賀止行帶著一盒牡丹糕在花園中找到我，

「茵茵，這牡丹糕是我第一次下廚做，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溫柔體貼的模樣，在陽光下晃了我的眼。

如此氛圍，我若是說幾句真實的話，總歸是煞風景的，便違了心，

「止行，我很喜歡，不過君子遠庖廚，你怎麼能......」

「給你做，我甘之如飴。」

......

看著眼前的牡丹糕，我有些倦了。

我將糕點賞給墨竹。

她帶著糕點歡天喜地地退到隔壁的耳房。

我則躺在廂房和衣而眠。

正當睡意襲來。

隱約聽見有人驚呼，」走水了！廂房走水了！」

我心中一驚，睡意全無。

起身開門，門居然從外麵鎖上了！

濃煙已然沿著門縫竄入。

門旁的窗戶，也已火勢洶洶。

我慌忙用茶水將手帕捂住口鼻。

轉身朝後窗推去，這扇窗，也被鎖死！

有人想燒死我？！

我內心無望。

莫非，今天真如紅豆所言，

青峰寺廂房走水，我將容顏盡毀。

亦或是，這火也許要我的命！

我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