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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匪引起的混亂持續三日方才平息。

這三日裏,趙子謙的副將陸遠來找了他好幾次。

每一次陸遠都急得不行。

"將軍,夫人至今杳無音訊,將士們都說沒有見到她的蹤影。"

趙子謙頭都不抬,隻專注地為杜芷芊吹涼剛熬好的藥。

"她從小跟著我們一起習武,不會輕易死的。"

"行了,別管了,說不定她早已經回我母親那了。"

他不信我會就這樣死去,對我的下落也是漠不關心。

陸遠急紅了眼。

"將軍,屬下已遣人往府上打探過了,夫人並未回去。她孤身一人還懷著孕,怎麼能逃出山匪的包圍?"

趙子謙將藥碗遞給杜芷芊,這才回過頭來。

"將軍,還請隨我一同去找夫人吧,萬一她真的出事......"

陸遠哽咽得說不下去,趙子謙終於點了點頭。

正要起身,杜芷芊忽然拉住他的手。

她伏在他懷裏,眉頭微蹙,楚楚動人。

"子謙,我受了驚嚇,心口一直隱隱作痛,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

趙子謙還未開口,陸遠就按捺不住。

"杜姑娘,將軍這是要去尋找自己的妻子,你為何要阻攔?"

"眼下將軍夫人生死未卜,你竟還如此自私,真是......"

"夠了!"

趙子謙惱羞成怒,嗬斥道。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心上人受了委屈,他眼中怒火毫不掩飾。

他冷冷甩開陸遠的手,口不擇言地說:

"陸遠,我看你對蘇懷玉比我還上心。"

"既然你這麼熱心,我也不必親自去了，你自己去找吧,我要留下來好生照料芷芊。"

"還有,我不準你再侮辱芷芊,我與她之間清清白白,不像你和蘇懷玉，不知道背著我做過什麼肮臟的勾當!"

我心中一痛,沒想到在他眼裏,我竟是這般不堪。

陸遠對我下落如此關心,隻因我曾救過他一命。

新婚燕爾時,我日日為他親手縫製衣物,烹飪吃食，並親自送往軍營。

雖然趙子謙從不過問,也從未嘗過一口我為他準備的飯食,但我仍是不辭辛勞。

那日我如往常般往軍營送衣,剛至營門口,便瞧見陸遠正與人爭執。

我好奇地靠近,聽了半晌才明白,原來是陸遠撞見有人偷盜軍械,上前阻攔,反被歹徒圍住。

那幾個歹徒十分凶惡,陸遠被層層圍困,卻還是寸步不讓。

他全神貫注與賊人搏鬥,絲毫沒留意身後有人抽出一柄短刀,直直向他刺來。

我不及多想,飛身上前,以手中衣物裹住那鋒利的刀鋒。

霎時間，殷紅的血珠暈染開來。

陸遠詫異回頭,連忙放開賊人,扯碎衣物為我止血。

受傷的賊人們一哄而散,一會兒久沒了蹤影。

我們都沒留意到,趙子謙不知何時信步而來。

我背對著他,他瞧不見我負傷的手,隻看到陸遠親密地握住我的手腕。

他連一句關心都欠奉,冷哼一聲便頭也不回地走開。

事後我也曾解釋,他卻是敷衍了事,全無耐心聽我說完。

我隻道他並不介懷,卻不想他誤會了我和陸遠的關係。

陸遠聞言,臉色煞白,急切地想要辯解,卻被趙子謙一把推出門去。

趙子謙冷聲道:

"除非找到蘇懷玉的下落,否則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我愣愣地望著他不耐煩的表情,心中苦澀。

我對他一片癡心,數年如一日地照顧他，他卻絕情至此。

將陸遠打發走後,趙子謙回到塌前,杜芷芊立刻投入他懷中,梨花帶雨地哭訴道:

"子謙,我剛才是真的很疼,並不是有意攔你去找懷玉姐姐。"

趙子謙將她攬在懷裏,耐心安撫。

"我知道,有那麼多人找蘇懷玉,總能尋到她的下落。不像你,無依無靠,孤苦一人。"

"你隻管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其他的不用管。"

看著他倆甜蜜恩愛的樣子,我心中酸楚難當。

他待我向來薄涼,對杜芷芊卻是萬般柔情。

在一段姻緣裏,得不到愛的人,才是最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