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然的道歉來的莫名其妙。
被他手握住的地方滾燙。
想起不久前他才用這隻手牽過杜晚馨,我當即惡心抽回手。
他眼尾瞬間紅的更厲害,抿著嘴慌亂的掏出離婚那天我還他的結婚戒指遞到我麵前。
“阿悅我真的錯了,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對,是我不知好歹不懂珍惜你,你願意原諒我,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嗎?”
他態度誠懇的像在婚禮上宣誓,好像之前在民政局門口對我每半個好臉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仍舊沒開口。
因為,我太了解顧見然了。
他愛不愛我,時間可見。
結婚三年,我一點點認清現實,和他一起看清他的內心。
他對杜晚馨的執念,這輩子都放不下了。
現在他來跟求我原諒,我隻會覺得是陰謀論。
顧見然卻不死心,硬把戒指塞進我手裏,下定決心:“阿悅,我知道這一時半會兒你不會信我,我也不強求,不過我會用形容讓你看見我的誠意。”
自那天之後,顧見然就好像被人奪舍了一樣。
從前那個從來不會對我主動的顧見然開始變著法的給我做飯,送花,等我下班,送我回家。
杜晚馨就在我樓下辦公室。
這事兒鬧的沸沸揚揚,她卻沒來找過我一次麻煩。
好幾次在食堂正好撞上顧見然給我送飯,她都淡然轉頭,跟之前那個在我麵前宣誓主權生怕我搶顧見然的人不是她一樣。
時間一長,周圍的看客也開始來調侃我。
“不容易啊關醫生,這是守得雲開見月明,要不了多久就要複婚的節奏啊。”
“要麼說你能當天才呢,事業上功成名就,愛情上,一招‘離婚’激將法, 瞬間就將男人收拾的服服帖帖啊。”
我內心除了冷笑,毫無波瀾。
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
同床共枕三年顧見然都沒能放得下遠在國外的杜晚馨,如今她還回了國,我不信離個婚就能讓顧見然看見我的好。
更何況,我不瞎。
這段時間顧見然看似對我百般討好,萬般寵愛,處處討我歡心求我原諒。
可做的再多都隻是表象。
“阿悅,吃一口這個豬蹄吧,我昨晚開始燉的,肉都燉爛了,很好吃的。”
不記得我明令拒絕過多少次,顧見然就跟聾了一樣,每天一到午飯點,準會雷打不動端著保溫盒出現在我麵前。
仍舊是三菜一湯,他獻寶似的把滿滿一碗豬蹄遞到我麵前。
今天的豬蹄確實不錯,是我愛吃的東西,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前提是,他能記得我芹菜過敏,沒有在一開始就抓著一把芹菜煮到那鍋豬蹄裏。
他見我盯著碗裏的芹菜,跟著夾起一筷子遞到我嘴邊。
“這芹菜是我早上去菜場挑的新鮮芹菜,你要試試嗎?”
“不用。”
我推開他的手,順帶把他的保溫盒推回去。
演戲都不會演。
我也懶得再看他惺惺作態:“你有事就直說,我不喜歡彎彎繞繞,你抓緊說完,也省得別人看見覺得咱們還有什麼可能。”
顧見然卻死不承認。
他抱著幾個保溫盒,眼尾又開始泛紅。
“阿悅我說過的,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心意,我是真的,後悔了......”
“我這幾天做夢夢裏全是你從前對我的好。”
“剛結婚那會兒你不也是這樣天天變著法的給我做我愛吃的,在門口等我一起下班的嗎?我知道那時候我混球,我看不見你的好,可是阿悅,人都會犯錯,你能不能試著接受我的歉意嗎?哪怕隻是一點點......”
他委屈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
我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
在門口偷聽多時的同事再聽不下去,推門進來當起了和事佬。
“差不多行了吧關醫生,咱們顧醫生什麼時候這麼低聲下氣跟人說過話啊,你啊,就行行好,給他點希望吧,不然人真要哭了。”
那人向來圓滑,他打著哈哈把顧見然手裏的保溫盒放我辦公桌上,又找了個借口讓顧見然先走,愣是誰都不得罪。
走之前顧見然還在給我保證。
“我做了錯事,你不待見我是應該的,但是阿悅,我不會放棄,你能默默陪在我身邊三年,我也能,我早晚會讓你知道,我沒有在開玩笑。”
他眸光如炬,虔誠又莊嚴。
結果當天下午,我有事去了趟住院部,就被住院部的醫生攔住。
“你考驗顧醫生歸考驗,不過也別太過了,他那病本來就危險,還是得多休息。”
我腦子都沒轉過來:“什麼病?”
“啊?”對方比我也困惑:“神經係統罕見病啊,那個手術全國就你能做,他這幾天天天往你那跑,他沒跟你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