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係統罕見病,一種至今為止沒找到原因的突發性疾病。
患者發病初期會出現間歇性頭痛,頻繁流鼻血加渾身無力,再往後,就逐漸變得口齒不清行動不受控,嚴重的會痛到整夜整夜睡不著。
發病晚期得不到及時的治療,這輩子就隻能躺床上度過餘生。
我導師研究了半輩子才攻克這一難題,造福了無數患者。
隻是病灶在顱內,又緊靠神經係統,所以這項手術對醫生的持刀要求極高,風險也大,出不得半點差錯。
導師他生前有意傳道受業,隻可惜,他耗盡半生也隻勉強帶出了我一個合格的徒弟。
所以,這段時間顧見然一直在我麵前獻殷勤,就是為了讓我幫他做手術,救他的命?
大概為了印證我的猜想。
我帶著疑惑辦完事,路過住院部十三樓的樓梯間。
還沒走過去,就聽到無比兩道熟悉的聲音。
“委屈你了晚馨,不過你放心,我跟你保證,隻要做完手術保住了我這條命,我一定不會再看那個女人一眼,今後,我從人到心通通都隻屬於你。”
“我不委屈的阿然,隻要你能好好的,我們能不能在一起都無所謂,我隻要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杜晚馨的聲音發著顫,說到最後已然要哭。
顧見然瞬間心疼壞了。
“不會有這種可能得,晚馨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老天對我們的磨煉已經夠多的了,從今往後,除了生死離別,再沒有什麼能把我們分開。”
好一對苦命鴛鴦。
我一腳踢開虛掩著的樓梯門,啪啪拍著手掌進去。
入眼就是緊緊相擁來不及分開的兩人。
“多新鮮呐。”我麵無表情:“合著,我又是你們play的一環啊?”
杜晚馨惶恐的看了我一眼,跟著就要推顧見然:“阿然,快放開我!”
對上她通紅的眼角,顧見然眼底明顯閃過心疼和猶豫
杜晚馨卻急得想哭:“阿然你瘋了!你快跟她解釋,我隻是要摔了,你好心扶我而已,你快跟她解釋,別讓她誤會啊!”
“晚馨......”
“你快去啊!”
杜晚馨皺著眉,含淚的眸子楚楚可憐,手下推人的動作沒含糊,眼底卻是肉眼可見的不舍和難過。
顧見然就吃她這套,這下別說猶豫了,他恨不得把人揉進骨血裏。
“晚馨別推開我了,我不想你再受委屈。”
安慰完杜晚馨,顧見然眼底情緒堅定的轉向我。
活像我似那棒打鴛鴦的惡人。
“既然你都聽到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沒錯,我從始至終愛的都是晚馨。
我承認我這段時間是在刻意接近你,但是你也別得寸進尺,給病人治病是你的本職工作,你如果公報私仇我一定會舉報你,讓你這輩子都當不了醫生。”
‘惡心’這兩個字,在這一刻徹底具象化。
我不懂他有什麼資格用這幅態度對我說話。
我的沉默在顧見然眼裏卻成了心虛。
他底氣更足:“怎麼?你還真打著這樣的心思不成?還是你覺得你能用這樣的方法拿捏我,讓我和你複婚?那我也跟你說明了,絕對不可能,如果這輩子不能和晚馨在一起,我情願去死。”
杜晚馨還在那假模假樣的說著好聽的話。
顧見然被她哄的團團轉,我眼裏卻隻有她眸中壓製不住的挑釁和勢在必得。
她就差把‘你看,他寧願去死都不選你。’這幾個字寫臉上。
我也沒拆穿:“你沒醫德,你當人人都和你一樣?”
“既然這樣,那你給我安排手術。”
顧見然一副理所應當的命令口吻。
我卻搖搖頭:“抱歉,安排不了,我轉崗了。”
我說的是實話,顧見然壓根沒當回事,還在那心疼的幫杜晚馨擦眼淚。
“轉崗你換回來不就得了,不過你也真是,明知道全國就你能做這個手術,你換什麼崗?存心不給病人活路不成?”
“可是,轉不回去了呀。”
我舉起常年握手術刀的那隻手。
哪怕用了幾個月的時間逼自己接受,再提起,我仍舊壓不住心頭的情緒。
“幾個月前是你為了給你白月光慶生不顧我的求助把我扔在雪地裏害我凍傷手,你忘了?
托你的福,我的手再也握不穩手術刀了。
你的病,也沒人能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