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阿娘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與其他女子不同，她不僅長得好看，還會讀書寫字。

一看就是城裏姑娘。

隻是因為迷了路，便誤打誤撞來到了碧峰村。

原以為這裏的村民淳樸善良，一定能為她找到回家的路。

豈不知，村裏所有男人都在垂涎她的美貌，更是三言兩語將她哄騙得留在村裏。

我父親那時已經是個酒鬼，他趁著醉酒的功夫強行占有了我阿娘，沒多久便有了我。

因為我的到來，她一直沒有機會離開村子。

小時候，她指著前方的小路，笑著對我說：“草兒，我當年就是從那裏來的，可是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呢？”

我當時哭著挽留她，求她不要離開我。

等我逐漸長大，才明白她這些年的不容易。

父親為了不讓阿娘逃走，經常將她關在家裏，甚至強迫她生個兒子。

阿娘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生了我之後就再也沒有懷上過孩子。

我繼承了她的美貌，自幼便是村裏的美人胚子。

不足七歲，便有人來我家提親。

我阿娘也是在那個時候開始發瘋的，每天都將我打扮得像個叫花子。

在得知父親打算將我賣入白家後，更是將我父親砍了好幾刀。

最後架不住村民的謾罵，一氣之下將我毀了容。

幾天後就上吊自殺了。

如今想來，到底是我耽誤了阿娘的回家之路。

第二天，家中來了媒婆打算為我說一門婚事。

她將那男人描述得如同世間珍寶一般誇個不停，一問年紀六十多。

我父親隻關心一件事：“他有沒有錢？”

媒婆喜笑顏開：“有的，陳老爺是當地有名的土財主，家中窮得隻剩錢啦，你閨女嫁過去不會吃虧的。”

我走上前去，指著自己臉上的疤：“既然是有錢人，為何會看上我這樣的醜女？”

媒婆也嚇了一跳，但很快便接受了我的長相：“哎喲喂，都知道你娘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兒，你這又不是天生的疤痕。”

她說，陳老爺隻想要一個漂亮的後代，到時候熄了燈，黑燈瞎火的也看不到我的容貌。

“哎喲小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難道要在白家幹一輩子？早點嫁人才是正事，再生個大胖小子你地位就穩了。”

我不稀罕做別人小妾。

作為白家的丫鬟，我看透了小妾最終的結局。

父親猶豫了片刻就答應下來。

我當場沒反駁什麼，隨便找了個借口跑路了。

回到白府，我這才知道三少爺與七姨太私通的消息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三少爺硬氣的宣揚真愛無罪，請求老爺成全。

老爺被氣得當場昏厥。

大太太前來處理此事，二話不多便叫來下人拿來一個豬籠與一根又長又粗的棍子。

“按照白家家規，與人私通，要麼亂棍打死喂魚，要麼浸豬籠祭奠河神。”

三少爺抱著七姨太不肯放手，直言道：“大娘，婉柔才十八歲，憑什麼要在這裏耽誤一輩子青春？你們都是女人，為什麼就不能可憐可憐她放她自由？”

“愛情是沒有錯的，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學習西方尊重他人的選擇？”

一番言論下來，我頓時覺得此人簡直傻透了。

他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拿出西方那一套來應對大太太。

大太太聽完便冷笑道：“那三少爺以後便不用回家了，直接待在國外便好了。”

“我可以永遠不回家，但我要帶婉柔一起走。”

“好大的口氣，”大太太一拍桌子，嗬斥道：“她不過一個小妾，是賣入我白家的，賣身契尚且在我手中，想走？癡人說夢。”

說罷，大太太便直接讓人將七姨太關進籠子。

她一邊哭一邊幹嘔，將在場人嚇到了。

大太太也沉下臉來：“來人，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