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相識,很平常也很戲劇化。
我媽是一名律師,管成彬是我媽負責的案子當事人的兒子。
我媽接我去過暑假。
那天已經約定好帶我去遊樂園,到了門口卻接到了當事人的電話。
於是我們在遊樂園門口等了兩小時。
遊樂園六點閉門,五點半就不讓進去了,他們五點才到。
管成彬的媽媽哭的泣不成聲,我媽隻顧著安慰,和了解案情。
忽略了年幼的我和管成彬。
我被一旁五彩的棉花糖纏住了眼,不自覺跟著棉花糖車走了。
等我發現放眼看去,已經找不到媽媽時,徹底慌了。
而管成彬就是從天而降的稻草,帶著我回到了媽媽的身邊,還附帶一串老虎造型的棉花糖。
媽媽見到我的瞬間,眼睛變得通紅,哭過之後就要開始罵我。
管成彬裝著成熟模樣,攬下了錯誤,說是自己貪玩。
我膽子小,順手推舟就承認了。
再後來,我們在初中遇見,成了同桌。
學校裏總有人欺負我:
「你肯定是你爸爸撿回去的,我媽媽說了,你妹妹讀的學校要好多好多錢,你要不是垃圾桶裏撿的,你怎麼不跟你妹妹一起讀那個學校呢?」
那時的管成彬個頭不比我高,卻護在我身前,「她妹妹才讀小學,等她讀初中了,也就到這裏來了!周燕才不是撿的!」
蘇曉的初中並沒有如管成彬所言,依舊是一家費用高昂的私立。
但我已經被媽媽轉到了另一個城市的高中。
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學校。
後來,管成彬抱著書,成了轉學生。
再後來,大學,工作,直到我死,也沒能擺脫了他。
他一直保護著我,縱容著我,婚房裝修,他說我的喜好就是他的喜好。
可我不知道,他原來喜歡小王子,喜歡玫瑰花。
他的B612星球從未向我敞開過。
「哎呀!」
「怎麼了?」
管成彬跑得急,頭發一顛一顛的。
聲音是從廚房傳出來的,蘇曉切菜,傷了手。
管成彬手忙腳亂的去找醫藥箱。
原來,他也會慌的啊,也會亂,隻是不會為我。
我以一種奇異的角度,看著管成彬從未在我麵前顯露出來的憐惜。
「你也會這樣幫姐姐處理傷口嗎?呼呼,動作輕柔,還要碎碎念不疼不疼,像哄小孩子一樣?」
「她很獨立,不需要這些,有次她手臂貫穿傷,現場縫合,沒有麻藥,她一滴眼淚都沒流,連悶哼都沒有!」
獨立?
所以才在我麵前永遠的理智冷靜?!
蘇曉抽回手指,哼了一聲,「你怎麼這麼老實,問你你就答,我會吃醋的!!我生氣了!」
蘇曉明明隻比我小三歲,她怎麼能做到嬌俏可人,這麼自然的撒嬌呢?
「好好好,我錯了,以後明白了。」管成彬帶著點無賴模樣,湊過去啄蘇曉的臉。
「你居然還想以後~」,蘇曉半推半就,兩人越發動情。
蘇曉的頭發直勾勾的勾著我。
惡心!
像不小心掉進了糞坑和充滿惡臭的下水道一樣的惡心。
真想天上砸道雷下來,劈死這對不要臉的奸夫淫婦。
不,那也太便宜,雷火燒死吧!
解恨!
如果我有罪,請在法庭上審判我,而不是讓我看現場表演,還是近距離。
可惜我是根頭發,有五感卻沒有五官。
就和某些狗男女,有第三者沒三觀。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打破一屋旖旎。
管成彬立刻接起了電話,因為特定的鈴聲代表著有大事發生。
就連電話,我都不是他的特例,不然,他不會錯過那道電話吧。
「管哥,剛送來一具屍體需要鑒定,你來一趟吧!」
說話的是跟了管成彬快三年的鬆雲柏。
「你都解決不了?」
「哥,真的需要你,不然咱也不敢在你休假的時候打擾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