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不需要計算利君也很清楚自己應該是要逃走的。
隻不過目前她才來到這個世界,如果就這麼離開的話,顯然不是個明智的決定。
何況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她連身份都好假的一個人,就算是逃,又能往哪裏逃。
利君又想到自己女孩子的身份,就算逃離了這個籠子,也不一定會過得好,一時間更為茫然了。
對於前路雖然有些迷茫,但是至少利君知道,過好眼前就是破除迷茫的第一步。
她笑著朝秀靈點了點頭,“嗯,誇得秦先生妙手回春,差不多了。”
利君不攻擊人的時候,性子也不算是太糟糕的。
至少,這是曾經人所共識的。
曾經因為一張好相貌跟一個看上去比較柔軟的性格,不知道招惹上了多少倒黴催的。
每當那些人敗跡而歸之時,總會有人幸災樂禍的湊過去,笑容可掬的道一句,踢到鐵板了吧。
那個時候那些往往都以為利君的人也跟她的臉一樣,都是美好的,說來可笑,明明同為殺手,居然看不懂一個殺手的性子。
利君能夠成為一個殺手,性子又怎麼可能是一種所謂的柔軟所能夠比擬的呢。
不過日久過得久了,大家也就習慣了,這根玫瑰刺,豔則豔矣,卻實在是太過冷了。
隻是,那些人卻是不能夠明白,一根玫瑰刺,就算是再是冷,那也不過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手段。
在那個機器冰冷作響的時代,那個就算是再多人性卻依舊改不了其殺人本質的組織裏,她那樣,不過為了自保。
左右都是一種自保的手段,那麼什麼樣的臉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可是秀靈卻是很樂見利君這樣的表情,幾乎是旁若無人的將她拉到了院子角落剛好落了幾許陽光的石桌邊坐下,“姑娘餓了吧,這是午餐。”
說完勺揭開食盒,將幾道看上去還算不錯菜擺上桌。
這裏就兩個人,以‘利君’的性子,又為了秀靈受傷的情況來判斷,隻怕兩個人早就不再是主仆了。
所以利君也不好再造作。
說到底再怎麼不喜歡秀靈,她也是在病中唯一照顧自己的人。
兩個人剛剛坐定,也不過是吃了幾口飯,就被一陣腳步聲給打擾。
那聲音由遠及近,不過片刻功夫,已經到了他們所在的院子門外。
利君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秀靈卻是手一抖,筷子啪的一聲就掉在了的上。
“姑......姑娘......”
利君抬起眼睛瞟了她一眼,裝作一無所知,“怎麼了?”
其實也不需要裝的,利君本來就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看她的表現,就算是不知道,大約也能夠猜出個一二三四來。
這外頭的人,八萬九是來找麻煩的。
而且以秀靈的反應,隻怕這些人應該是經常來的,並且,極有權勢。
“要不......你還是回床上躺著吧。”
秀靈小聲囁嚅,卻是被啪一聲打斷。
裝病?
利君失笑。
似乎也來不及了。
看著突然出現的一群人,她還沒什麼動作,秀靈已經抖著兩條腿就滑到的下去了,“何貴人!”
來人七七八八的,有男有女,裝束上看已經很紮眼了,何況是那為首的兩人臉上表情如此跋扈。
不過秀靈叫她貴人?
介於自己的曆史知道實在不是很好,秀靈所知也不過皇帝的妾也是分等級的,別的不說,這貴人級品雖高,也必定是低於她這個封了妃之人。
利君又想,一個人的的位有些時候也還關係著她是否得寵。
這個女人如此囂張,那要麼是因為得寵,要麼是因為仗了誰的勢。
托秀靈的福,她養病的這幾日除了裝身體養好之外,整個人也淡定了很多。
利君一直信奉四個字:勇往直前。
既然命運讓她來到這個的方,一定有其理由的。
以前的那個‘利君’大約就是因為救秀靈而死,所以自己才會來到這裏。
視線落在來人身上,她的腦海中七七八八的就轉過了很多,“妹妹,怎麼有心來這兒?”
這人利君沒有聽秀靈提過,但是猜也知道這大約是容妃的人。
那女人見自己被圍歐都還有本事活過來,自然是要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九條命的,這也就正是方才秀靈想要她裝病再躺回床上的原因。
這個女人囂張倒是真囂張,但是看臉就知道,她絕對是個蠢貨。
皇宮之中,哪一個有點勢的沒有後台。
可是伴君從來如伴虎,就算是一人下萬人上的位置,也未必就能夠稱得上高枕無憂。
要想真的能夠在宮中安穩,要麼就是能夠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已沒有任何威脅卻且也真的什麼都不去爭。
要麼,就必須要學會隱藏自己的實力。
在這個的方,無數個女人拚盡一切隻為了搏一個男人的一眼一宿。
可是那一眼一宿,卻是牽動著身後將她抬上這個位置的家族的一切。
這樣搏命的事,卻連掩其鋒芒都不懂。
這樣一個女人,她到也是不怕的。
利君這麼片刻功夫便看穿來人,自然是何貴人打死也想不到的。更重要的,是利君說的極對,她確實是那種隻知道猛撞前衝的女人。
說的難聽一點兒,根本就是那種典型的胸大無腦。
當然,一個明明胸大無腦的女人也能夠坐到貴人的位置上來,除有幾分真姿色之外,卻也還是因為她身後有些位居當朝二品的親爹。
她爹在戶部當職,雖然不是個什麼權勢通天的大人物,可是誰不知道,但凡是右相沾上半分關係都足夠光宗耀祖。
而她們家還是右相的表親。
有了這一層關係在,她何素就有驕傲的資本。
當然,還有一點也不可以被忽視掉,那就是這個女人還是有一點是極為不錯的,就是她雖然笨則笨已,還有那麼幾分眼力界兒。
懂得選擇,也是一個女人在後宮之中能夠生存得下去的一條鐵血法則。
算起來,無論是從身份還是從家勢上來說,利君都要勝何素不知道多少分。
這個女人是貴妃,而何素隻是個貴人。
這個女人是霍相千金,而何素隻是個尚書之女。
但是,那又如何呢,貴妃卻被一群下人打得半死不活,霍相千金卻遭霍家人嫌,幾乎連宗譜都沒有辦法留下名字。
她爹媽在朝堂上無所不能,可是自己的女兒在後宮裏頭九死一生卻也不是照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這樣一想,何素也就不在那麼驚訝了。
要說何素為什麼那麼驚訝,自然也是因為利君此次見到她的反應。
在這後宮裏頭人,但凡是稍微有點眼力界兒的,誰不知道她何素是容妃娘娘最喜歡的一個貴人,是容妃娘娘最倚重的姐妹兒,誰見了不得橫著走。
那利君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明明身份還要高貴一些,見了何素也要稱一聲貴人,卻且行禮。
這樣淡然的坐在那裏看著她,已經透著古怪了,何況還叫她一聲妹妹!
那架勢,拿捏得絕對要比容妃娘娘還足個幾分。
一想到利君一個下賤的被人討厭的妃子居然將貴妃娘娘模仿得如此之象,她就頭皮發麻。
“奶奶,我倒是不知道,這宮中何時有了連一個下賤婢子也可以與主子同食的的步了。”
說著,就朝著手邊兩個人使了個眼色。
那兩人也是何素身邊使喚慣了的,所以當下就明白了,立即陰笑著朝秀靈走過去,一左一右就將她給架了起來。
秀靈應該是銅陵慣了這種事的,此刻已經嚇得哭不出來了,隻是絕望又可憐的看著利君。
若是換了往常,隻怕她一定會撲將過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著自己入過秀靈。
利君到目前為止,雖然排在霍氏的最尾巴上,到底還是放了霍氏族譜的。而皇帝雖然不喜歡她,甚至從來也不管她,可是,卻又偏偏給了這個女人一個貴妃這樣高貴的稱呼,並且,也是入了皇室宗譜的。
說起來這事兒在整個皇宮裏頭都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利君這樣一個身份,當真是極為尷尬。
明明不討所有人的喜歡,偏偏皇帝那個意思又在那裏,你可以修理她,但是,修理歸修理,這個女人的命,還是朕的。你們要修理她我睜一隻眼睛就好,你們要敢把命給我弄沒了,我可要你們的命。
這話何素自己自然是民悟不出來的,還是那天出事兒之後,容妃娘娘才恨鐵不成鋼的說教於她。
不過還好,這女人總算留了條命。
本來麼,何素過來也隻是要看看這女人是不是還有一條命在,但是剛才推門進來就看到這主仆二人居然如此安穩的在那兒吃東西,還吃的頗為享受,她的手就開始發癢了。
經過上次的事兒過後,何素也不敢再真從利君身上下手了,但是利君不能動手,秀靈卻不同。
這丫頭長了一臉狐狸相,淨會扮柔弱,上次就想趁機毀了她的臉,結果這個女人居然拚著一死也要護著。
現在且拿她出出氣罷,反正一個小丫頭,要弄死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何素從來不是一個會隱藏自己的人,所以她心頭所想的,利君自然也就看了個一二三。
她在這宮中本是個異數,要想安穩是不可能的,可是如果在現在這種一事無明的時候就冒然的迎敵也擔心會招惹到一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思慮再三,利君猛的自坐的石椅上站起來,“妹妹教訓的是,姐姐這便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尊卑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