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在所有人的麵前走到秀靈麵前,拍拍的兩下,直打得秀靈嘴角都溢出血來,方才收手。
利君先前就有過這具身體的前主人會武功的猜想,現在試了試,果然是真的。
幸需要以前那個教她劍術的師傅是個武癡,對古老的中國武術有很深的研究,所以有提過內功這種東西。
當時聽來隻是個笑話,現在利君卻驚喜的發現自己的身體裏居然真的存在這樣的東西。
打秀靈那兩下,她用了將手五成的力道,還動了內勁,自然可知有多狠了。
“妹妹,不知還有何見教?”
這樣言鄒鄒的調子,讓利君自己都惡狠狠的酸了一把。
她想,但願自己還有命在這樣的情況下活著離開這個鬼的方。
利君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個所作所為,簡直就跟被鬼附了身一樣。
她是這個宮裏頭最好捏的軟柿子。
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隻要不弄死她,隨便怎麼玩兒都可以。這也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一件事。
當然,還有一點也是秀重要性的,那就是利君從來不會反抗。
試想,一張娃娃臉上露出那種隱忍而痛苦的神色,這對於一個在深宮中又得不到皇帝一眼相伴的女人來說,是多好的調劑品。
而且人都是有劣根性的,他們會覺得,一個人有福氣去欺負一個本該比自已有本事的人,是件一很了不起的事。
可是,剛才,利君那樣,是在變相的反抗麼?
何素一時傻了眼。
她身邊還有一個貴人,隻是那女人身分卻是連何素的一半尊貴都沒有。
如果說何素是容華的狗,那麼那個女人......充其量也隻是一個何素的狗。
不過唯一的不同是,那隻狗,似乎比主人要聰明一些。
“素姐姐,你莫非沒發現麼?姐姐自大病一場過後,有些變了?”
利君失憶的事,沒多少人知道。
利君淡定的盯了那個女人兩眼,忽然露出一口白牙來,“難道你們全都不知道我失憶的事?”
莫說他們,就連秀靈都被利君這樣自揭短處的行為給嚇了一跳。
“烏......羊......”
她本來是想叫一句姑娘的,結果因為臉被打腫了一半,說話全有些發不清楚音節,自然也就叫成了烏羊。
“啪......”
利君連頭都沒有回,反手卻是一巴掌又補了上去。
利君知道自己剛才也是有打重的,待那聲音傳到耳朵時,這才回過頭陰惻惻的吼,“沒用的東西,說話都不清嗎!”
然後再度將頭扭回,變戲法一樣巧笑嫣然,“沒嚇著你們嗎!”
剛才已經提過了,何素身邊的女人是個極聰明的,所以自然看出了幾乎利君的用意。
前次那些下人圍歐利君的時候,她雖沒有真正參與,卻也是知道始末的。
不得不說,眼前的利君跟那天的利君,簡直叛若兩人。
當時那個女人見秀靈要挨打居然不管不顧的衝進卻將她抱著,一個人承受了那些拳打腳踢。
而眼前這個女人,眼睛裏明明在笑,她卻看不出半分笑意。
她剛才說,她失憶了?
那貴人湊在何素身邊,壓低了聲音耳語,“姐姐,我看她妖得很,你小心些。”
何素聽到這女人的話,不滿的哼了哼,但也知道自己性子衝動又無腦,也收斂了幾乎脾氣,“姐姐失憶了?可有請了禦醫?嚴重麼?”
失憶這兩個字,其實對他們來說,還不算是很明確的一個概念。
利君的目光一一掃過她身後跟著的一眾太監宮女,突然間就發現一個殘酷的事實,怪不得秀靈說她的的位連下人都不如。
那些下人穿的衣服都比他們主仆要耐好許多。
“嗯,秦先生已經瞧過,沒有大礙了,隻是這失憶的事,確實是不太好辦啊。大約......是好不了了。”利君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看似傷心欲絕,卻從來沒有將目光從麵前這兩個女人身上移開。
她養病這幾天,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但是,也等於是沒有接觸過任何人。
所有的事都是憑著秀靈一個人在那裏說,總是感覺有一些片麵。
果然,這兩個女人麵色俱是一變。
利君試探著兩個人,“以前的記憶,沒了便也沒了,可是秦先生又說,如果不好好調理,隻怕會落下病根......這輩子,怕是都做不了母親了!”
這一句話,一共有三個重點。
一是她果真是失憶了,二是一個秦南,三便是那做不了母親之事。
當然,最後一句,是利君亂編的。
先前在床上躺著無聊,她有研究過自己身上的某個位置,果然如同傳言的那個樣子,真的是有守宮砂。
按秀靈的說法,霍利君十五歲因選秀被送入後宮,如今已經十八。
利君知道,一個古代女子十八若還未嫁,便很容易若出一些閑言碎語。
這女人至今還是處子之身,其處境可以一般。
她雖不能理解自己何以明明不受寵還被人視作眼中盯,但是很明顯的,這最後一句話,是真的起了作用。
何素在聽到利君話裏的三個重點時,眼神是不一樣的,但是最後一句過後,卻讓她的眼神果然如同一隻火把一樣,被人點亮。
她一臉的悲痛,居然破格上前,輕輕的抓起了利君的手,分明是個不經意的動作,卻讓她那點了守宮砂的皓腕露在所有人眼前。
即便是在這深宮中見過了大世麵的那些太監宮女,也莫不倒抽了一口涼氣。
三年前的那場大選,但凡是還能夠在這宮中仍然好好的存活,都必定是有一些手段裏。
所有人女人人,大約隻有這霍利君是個異類。
可是這個女人曾經因為帝宛一夜而飛上枝頭封了貴妃的事,也是這宮中很多人都在暗裏視為傳奇的事。
隻是,她明明是因為皇帝的一夜恩寵方能夠得以封妃,如今卻還露出守宮砂來。
雖然心裏頭的猜想被證實,但是真正看到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何素雖然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但是她好歹也算是跟在容華身邊兩年,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的。
這霍利君的身份擺在那兒,不管怎麼樣,自己這一下眾人前的動作,都有些衝動了。自己這樣子做本身沒什麼,可是損了皇家的臉麵就......
何素的臉有些白,隻是因為施了脂粉而不是很明顯。
利君裝作未見,也毫不介意她剛才的動作,隻是附合了兩種,一臉的難過。
明明方才對秀靈下手狠辣至極,可是眼前這張蒼白的娃娃臉上又有了幾乎因為這一場大病而沾惹上的痛苦,又明顯得不像作假。
何素的臉色便更為複雜了。
不管怎麼樣,至少這個叫做霍利君的女人,已經越來越不可能成為一個所謂的威脅了。
他們此行,也不過就為了來確診一下這女人是死是活,現在見到了,又闖出了這樣的這禍事來,自然不想再留下去。
“姐姐,無妨的,秦先生是宮中最有名望的醫師,有他在,定保你平安。且好先養著,姐姐找日子再來看你。”
何素不會演戲,那眼睛裏的星光都要將她給淹滅了,結果還偏要做出一種極不舍的樣子。
可是,利君卻也隻能夠半睜著一隻眼睛來配合,“妹妹有心了!。”
何素不能太明顯的欺負利君,但是秀靈一介下人,卻是不同的。
而且坦白一點來說,其實對於利君,何素的討厭是來自於容華。
她是容華的人,容華討厭誰,她便也必須要跟著去討厭誰。
可是秀靈卻是何素向來所不喜歡的,所以在看到那張秀靈國色的臉被利君打成一個包子的時候,臉上才滿意的堆起了笑來,幾乎是扭著水蛇腰走的。
這一幫子人都是客串,但是現在對手戲的那個總算是走了。
利君回頭看了眼秀靈,眼神頗為複雜,“秀靈......”
這個丫頭真心長得不錯,那種膚若凝脂的模樣讓利君都自愧怫如。不僅僅是肌膚太好,而且一雙眼睛也是微微上挑,那種大而有神的模樣,十分的勾引人。
利君想,這樣一個壓過了主人風頭的丫環,到哪裏都未必能討人喜歡吧。
說到底,‘利君’是因為護她而死,自己占了人家的身體,這便是一筆還不清的恩情,就算是再怎麼不喜歡她,也不能讓別人再將這女人給害了。
可是看到這女人的反應,利君也有了幾分不淡定,“秀靈,你怪我?”
不然為什麼隻是因為自己的兩個字而跪倒在的。
秀靈隻是睜著一雙腥紅腥紅的眼睛,“秀靈不敢。姑娘救我性命,秀靈感激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敢怪小姐呢。”
那樣可憐的模樣,要是不相信她,似乎就是一種罪過了。
利君心頭冷笑,麵上倒還算和善,“秀靈,起來吧。飯是沒法子吃了,你再去問問,有沒有什麼點心之內的,取一些來。”
秀靈手利尚算利落的將盤碟收了,應聲而去。
秀靈一周,院子裏再度安靜下來。
這樣一個古色古香的院子,這樣一個陽光晴好的午後時光,道一聲歲月靜好並不過分。
隻是......
利君皺眉,麵色卻沒因麵前這難得讓人舒心的環境而緩過來。
“看夠了麼?”
來到一個新的環境,這個環境還是一個自己所完全不熟悉的世界,曾經的十九年,她所學習的一切全無用處。
不害怕,那是假的。
不過幸好,利君萬分的感激這一具有武功底子寺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