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那個晚上,顧景正在給他白月光的狗狗做外科手術。
我被凶手用刀抵著喉嚨威脅,他逼我給顧景打去電話。
電話在撥第三遍的時候才被接通,等來的卻是他不耐煩的斥責聲:“我是一個寵物醫生,給狗狗治病是我的職責所在,拿生命來開玩笑,有必要嗎?別爭風吃醋的,讓我越來越討厭你!”
安靜的背景後麵傳來女孩興奮叫喊聲:“圓圓它睜眼了,太好了!你把它救活了。”
電話被嘟的一聲切斷,我抬頭正好對上凶手陰冷的眼神。
他幽幽的開口:“你要選擇什麼樣的死亡方式?”
在選擇一刀斃命和讓凶手泄憤的死法中,我選擇了後者。
瀕臨死亡之際,我發出了最後一條信息:
【我再最後保護你一次,以後我不會煩你了。】
......
我死後,靈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到顧景身邊。
此時,他正在給他白月光的狗狗圓圓,做最後的收尾縫合工作。
手術台旁邊站著一個雙眼噙淚,捂著嘴唇抽泣的女孩,餘靜。
她是顧景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和所有的狗血劇情一樣。
餘靜在顧景最愛她的那年,為了前程選擇了出國。
顧景深受打擊,整日借酒消愁,我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在他身邊的。
他醉得不醒人事,我衣不解帶的照顧他,煮醒酒湯,觀察他的呼吸。
甚至,為了滿足他的欲望,我甘心獻身,可他卻在歡愉時都喊著餘靜的名字。
閨蜜看不下去,讓我認清現實,顧景一點也不愛我,他隻是把我當成餘靜的替身。
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可如果這樣能讓他好受點,做替身也是可以的。
這五年來,我自認為內心足夠的強大,因為愛顧景,所以可以無條件的接受他做的一切。
可當親眼看見,顧景溫柔的用指腹擦去餘靜臉上的淚痕,心疼的將她摟進懷中安撫時。
我的心臟湧出密密麻麻的痛楚。
原來人死後,還是會因為某種執念而感到難過。
顧景輕柔的摸了摸餘靜的腦袋,語氣中是我從未聽到過的寵溺:“靜寶,你別擔心,圓圓它沒有生命危險,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它,保證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狗狗。”
和顧景在一起五年,他對我從未有過親昵的稱呼,總是連名帶姓的叫我。
情到濃處時,他也隻肯喊寶兒。
我嬌嗔著,想要他像情侶之間那般,喊我寶貝兒、寶寶、乖乖、老婆。
他卻怒斥我:“念周周,你馬上快三十歲了,別裝嫩好不好?我要產生生理不適了。”
可現在卻他親昵的喊著大我三歲的餘靜,寶寶。
真是可笑。
原來愛和不愛,這麼明顯。
我用了整整五年的時間,直到現在才看清他不愛我的事實。
餘靜啞著聲音,“我當然相信你,我隻是心疼圓圓這麼小一隻狗狗,要受那麼多罪,它好可憐啊。”
顧景愈發緊地將餘靜摟在懷裏,“這麼多年,你還是一點都沒變,你太善良了,讓人心疼。”
兩人忘乎所以的擁抱了很久,直到圓圓躺在手術台上發出“嗚嗚”的叫聲才把兩人分開。
“圓圓不怕,爸爸在這裏,你會沒事的啊。”
餘靜輕撫著圓圓的腦袋,眼神卻始終落在顧景的身上。
圓圓是一隻博美,餘靜出國時將狗狗托付給顧景照顧。
他細心的照顧圓圓的飲食起居,把它當成了狗兒子,幾乎到癡迷地步。
我勸他,和我要個孩子吧。
他溫怒道:“你吃餘靜的醋也就算了,現在就連一隻狗狗你都不放過嗎?我告訴你,任何人都別想分走我給圓圓的愛。”
從那以後,顧景就和我分開睡,再也沒碰過我。
我以為隻要時間再長一點,顧景總會被我打動的。
隻是我還沒等到他對我展露愛意,餘靜卻回來了。
她帶走了圓圓,也帶走了顧景的精神支柱。
我死的那個晚上,餘靜打來電話,她哭哭啼啼的說道:“圓圓失足從三樓跳下去了,流了好多血,我好害怕,顧景你快來啊。”
圓圓又不是貓,它怎麼會突然從樓上跳下去,這不過是餘靜的把戲。
我擋在門口,不讓顧景出門。
他卻紅著眼,將我推倒在地上:“我是寵物醫生,現在狗狗有危險,我必須去救,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你別再鬧了!”
後來,我被一雙大手一點點拖進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