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薑安圓時,是周辭柏出國的第一個月。
她時常一個人靜靜地坐著,眼底是藏不住的憂傷。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開始不自覺地關注著那個毫無存在感的女孩。
在她不知道的時間裏,眼神一次次落在她的身上。
在她難過時,我的心臟也莫名抽痛,嘴裏彌漫苦澀。
我開始一點點進入她的生活,試圖將她從悲傷中抽離。
後來的生活,我們一起哭,一起笑。
陪她過生日,在深夜一起酩酊大醉後,她抱住我,眼淚浸濕我的襯衫。
我無措地伸手回抱住她試圖安慰,卻聽到她一遍遍地喊著她白月光的名字。
我眼睛不爭氣地泛酸,亦不服輸地小聲喊著她的名字。
薑安圓,忘了他吧。
看看我,可以嗎?
大哭過後,她像是清醒過來,雙手捧住了我的臉細細看著。
最後篤定地開口:“顧書臣,你喜歡我吧。”
“你喜歡我對不對?”
我被她戳穿,臉有些發燙,甚至感到不自在。
可她看著我流下了淚,嘴角卻是揚起,笑出了聲。
喃喃道:“可是他為什麼不喜歡我呢?”
我沉默著,心一陣抽痛。
直到她按住了我的雙手,吻在我的唇上。
從那之後,她像是忘記了周辭柏,默認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以為她忘記了的。
原來,她沒有忘記啊。
我媽被推出搶救室時,臉色並不好。
瘦小的身體被白色的被子包裹著,裸露在外的手臂被纏滿了繃帶。
在看到我媽的那一刻,原本止住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下。
她那麼大的年紀,卻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還未讓我仔細看清,我媽就被轉進了重症監護室觀察,醫生給她戴上了呼吸機。
她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我站在監護室外望眼欲穿。
腦子裏一遍遍回想的是醫生的叮囑。
我媽的情況很不好,身上燒傷嚴重,肺部吸入大量有毒氣體,還發著高燒。
醫生說話時看我的眼神裏滿是斥責。
“你們這些年輕人,還是對老人的關注少了。”
想到最後,我枯坐在椅子上,眼淚早已哭幹。
直到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才猛然緩過神,再看窗外時天已經黑透。
白大卦醫生伸手扶了扶鏡框。
“病人醒了。”
我聽到醫生的話眼睛一亮,站起了身,懇求能進去看我媽一眼。
得到醫生準許後,我踏進了監護室。
喉嚨幹澀地喊出了聲:“媽。”
我媽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看到我進來,頭艱難地看向我。
剛想伸手抓住我的手時,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我雙眼通紅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已經哭幹的眼淚又要湧出,想為她做點什麼卻又什麼都不能做。
我不明白,明明早上去上班時一切都還好好的。
可短短幾個小時,我的母親就變成了這副讓我不敢相信的模樣。
“別哭。”
她聲音虛弱,為了不讓我擔心還朝我笑了笑。
可她這副模樣更讓我自責不已。
我看著她眼淚止不住流,趴在她的床頭,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聲音哽咽:“為什麼會這樣?”
漸漸的,她的眼眶也開始泛紅,眼睛看向天花板,嘴裏嘟囔著:“我還給圓圓燉著雞湯,怎麼就睡著了呢?”
聽到這的我腦子裏的弦瞬間崩斷,眼裏滿是震驚。
“媽,你說什麼?”
我媽在給她燉雞湯,可是她為了去見她的白月光給我媽喂下了安眠藥…所以才會有火災。
原來是這樣,一切都說的明白了…
“都是媽不好,讓你擔心了。”
我媽還在說著,下一秒,她像是想到什麼,猛地抓住了我的手。
“圓圓呢,圓圓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