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想起我犯病將自己封閉起來的日子。
上頭的時候我恨他,特別特別恨他。
如果不是他,興許我也能擁有一個正常的人生而不是每日青燈古籍相伴。
但那時候他敏感而又脆弱。
他隻會一遍又一遍的說對不起。
然後跪在我的腳邊求我原諒他。
他抱著我的時候,也是不斷顫抖著,似乎怕再重一點我便會離他遠去。
我固執的認為憑著他對我的愧疚,他就該一輩子對我好。
可他隻是個小人。
“等孩子順利生下來,就不用在她那邊待著了,放鬆,笑一下。”
許亓安聽話的咧著嘴角。
“總之,輕舟已過萬重山。”
“我是個誠實的人,沅沅,你占據了我心中3/4的位置,我是為你而存在的,但剩下的1/4,請原諒我。”
餘光瞥見兩個人親的難舍難分。
我有些想笑。
其實,他也不太了解我。
前些日子我去接受心理治療。
醫生叫周言輕,是我多年好友。
他說我的焦慮症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其實不用他說,我自己也能感受到身體逐漸變得充盈。
“焦慮症大多是促使遭受驚恐發作或者廣場恐懼症的情況。我平時的日常生活方式、周圍人對我的態度和行為,以前一旦稍有不順心,它們就會促使焦慮症的繼續。
我的病因是許亓安,他對我的拋棄是一個心結。解鈴還須係鈴人,也是他天天開導我,帶著我一點一點走出這個困境。作為回報,我也一直續著他的命,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場完美的交易,不是嗎?”
“算起來,他還賺了。”
時間並不會淡忘我的記憶,相反,因為長時間少見人活在我腦海裏的寥寥無幾。
也因為從小背書我的記憶力遠超常人。
我遇見了很多病人,經曆了很多事。
它是我用了很久才學會的道理——
不要和患者共情。
我也曾對許亓安動過心。
但我清楚的知道,人骨子裏是不會變的。
小的時候理所當然的挑輕撿重,長大了也不會是什麼好貨色。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腳踏兩隻船。
我用了這麼多年精心看護著把他的身體容器慢慢調理好,他在外麵卻不知節製的使用。
周言輕若有所思,“所以你現在是打算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