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策馬而去,一去半載。
我曾是幻靈堂撿的孤兒,自幼修習咒術。
但後來我被人妒恨,被冠上偏執狂悖的罪名,重傷毀容後被趕了出去。
那時我九歲,流落街頭,是阿姐救了我,把我帶回樓裏。
隻有她肯收留我這麼一個醜陋的怪物,還給我取名,教我善惡。
不過還好,我不停鑽研,也有些本領。
於是遊方四處,做著替人拿錢消災的營生。
窮人求我,我不收銀子,隻要他一縷青絲。
權貴拿錢買平安,我也讓他們得償所願,但兩千兩一文都不能少。
我始終覺得,若我有權有勢,我自己也可以建一座什麼伯府、公府養著她就是了。
何須看人臉色,還伺候男子。
可惜她會說我倒反天罡,不許我胡說。
所幸我們常常書信,得知她的近況我也安心一點。
隻是這個月還沒寄信來......
我原本接了一家客棧的生意,掌櫃劉家說,樓上一間廂房鬧過人命。
後來又總有傳聞,夜裏會響起女人的啼哭。
哪怕我修道,也不信鬼神。
人死後若有怨氣久久不散,也隻會影響死地的風水運勢。
至於嚇人的聲響,多半活人搞鬼。
夜裏我就坐在那間長久無人踏足,落滿灰塵的廂房。
不一會就抓住了翻窗而入的小賊,經掌櫃一認,他是鄰家客棧的打雜。
劉掌櫃氣憤的將人送官後,事情才算了結。
他見我要走,忙不迭拿出了陳年的佳釀,盛情款待我。
掌櫃淚沾衣襟,「多謝高人,救我陳家祖業,不至於葬送。」
我拿過酒壇豪飲,也不與他客氣,「不用謝,住你家客棧多日,當抵消了。」
他見我愛喝酒,又翻出兩壇。
但我手中的酒才喝到一半,就突然猛的吐出一口血。
掌櫃驚慌不已,要送我就醫。
我捂著抽痛的心口,想確認什麼......
可是下一瞬隻會更疼,我趁著還有力氣,疾步往馬廄去,翻身上馬往京城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