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雪越下越大,我的炭全被下人賣了。
爹娘哥哥不想看我上飯桌,下人不僅不給我送吃食,甚至自己偷吃的也安在我頭上。
又冷又餓,我想我是活不下去了。
但我答應夏意要和他相伴黃泉的。
於是第二天,我強打精神去了他說的地方——夏陽小築。
才兩天不見,夏意似乎蒼白了一些。
剛見麵,我便說:“我想賺些銀子,我想撐到溫暖的日子。”
夏意笑了:“很高興,你能記得我的話。”
“你會做什麼呢?”他問我。
“跳舞。”
“那你同我一起去煙雨樓吧。”
煙雨樓是個酒樓,為了引客設了台子。
夏意一直在那兒彈琴,而老板正好想找個跳舞的。
去了煙雨樓,我隨意跳了一支,老板讚不絕口,答應我何時去都歡迎。
沒想到,即使找到了親生父母,我依舊要以跳舞維生。
之後,隻要身體狀況允許,我便去煙雨樓跳舞。
其實,我很喜歡煙雨樓。
這裏有炭火,很溫暖,不用受凍。
老板對我很好,會給我豐富的吃食,是我多年來吃的最好的。
我舞跳得好,特地來看的客人很多,每個人都對我笑臉相迎。
我賺了銀子,可以買衣物被子禦寒。
雖然剛買來就被搶走了。
因為白雪梅說是我偷她的,哥哥二話不說就搶走燒了。
他說:“你碰過的東西臟,不能再給小妹了。”
但沒關係,夏意會偷偷地給我手爐。
藏在袖子裏,沒人發現。
手暖暖的,心也暖暖的。
其實隻要我去煙雨樓的日子,夏意就會在。
他總是什麼也不說,但我知道他擔心我。
這世上,擔心我的隻有他一個。
所以我想知道他的一切。
想知道如此溫暖的他,為何會在大雪天躺進我的雪坑裏。
隻是每次問,他苦澀的笑令人揪心,我不敢再問。
最近,我早出晚歸,已經很久沒見到那“和睦的一家人”了。
大家互不相幹,也算各自安好。
隻是到了祭祖的日子,我不得不一起到祠堂祭拜。
白家的旁支都來了,人很多很是熱鬧。
我孤零零地躲在一旁,就像不存在一樣,隻想快快熬過今日。
可白雪梅不放過我,幾次三番地靠近我。
她一靠近我,準沒好事。
要麼誣我推她入水池、要麼說我扯壞娘給她的首飾、要麼換了我給娘做的羹湯......
所以我一直躲著。
可在祭拜的時候,我們必須站在一起,我躲不掉。
她也好好利用了這次機會,用力地將我推了出去。
我站立不穩,撲到了祭桌上。
桌子倒了,祭品掉了滿地,連帶著祖宗的牌位都倒了幾個。
“你這個孽障!我白知雲這輩子最大的錯就是生了你!”爹憤怒地吼著。
我來不及解釋,他便抓住我後腦的頭發,狠狠地往地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