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夢都沒想到,精神病院的大門,是從外麵上鎖的。
淩晨三點,我拿著小護士幫我偷來的鑰匙盤,看著玻璃門外的那把鎖,透心涼。
「可能是從外麵鎖安全點......」
小護士站在我旁邊,小聲用蹩腳的理由安慰我。
我咬著唇,把鑰匙盤塞回她懷裏,失望的往回走。
她跟在我身後,腳步輕的沒有聲音。
「實在不行,你可以趁著午休的時候跑。」
要說我們仨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中午美美的睡上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等送信護士醒了,我都到陸凡家門口了。
我攥著這把希望火炬,滿懷焦慮的挨到了第二天午休。
然而大門外依舊掛著鎖,我甚至能看到它身上厚厚的灰。
我們被困在這,誰也出不去。
絕望似乎會傳染,我無力的癱坐在地,耳邊是小護士不敢放開嗓子的哭聲。
她也想家了,雖然她已經忘了家裏都有什麼人。
「我要出去!」
這是我第二次發瘋。
我衝到送信護士的房間,第一次用拳頭砸開她的門。
我衝進去,抓著送信護士的肩膀給她搖醒,氣勢洶洶的追問她,為什麼要把我們鎖在這。
送信護士37度的嘴不屑的撇了撇,蹦出一句零下三十七度的話。
「有人不想你出去。」
「......陸凡嗎?」
我不死心,換來了送信護士從北極帶回來的笑。
「你們這種小姑娘我見多了,寧可給自己逼瘋了都不承認對方不愛自己。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不可能!」
我攥著拳,不敢相信陸凡會這麼趕盡殺絕,想把我困在這一輩子。
我倆一沒仇二沒恨。
我一窮二白沒買保險,他保險櫃裏的金條能保我倆幾輩子衣食無憂。
何況一句分手就能讓我消失在他眼前。
但他又何必給我寫那麼多封信?
「他來看過你嗎?沒有!你給他的回信,他回過嗎?沒有!每次都是說自己那點破事!何瑤瑤,三年了,你醒醒吧你!」
送信護士伸出手指戳了下我的腦門,我不自主的向後踉蹌兩步。
眼前的視線突然變得模糊,我好像看到了陸凡。
他穿著我給他選的西裝,摟著看起來和我一樣蠢的女人。
他說,「等你畢業,就嫁給我吧?」
他說,「我給阿姨找了最好的醫生,下個月就能動手術了。」
他說,「我們是一家人,永遠都是。」
我突然覺得有些惡心。
我要出去!我一定要出去!去揭穿他虛偽的嘴臉!
我要讓他償還我三年的時間和青春!
我要讓他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