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信呢?你給藏哪去了?」
我站在空掉的抽屜前,第一次用自以為凶狠的目光瞪著送信護士。
恨不得讓她的臉腫的比屁股還大!
送信護士抱著胳膊,依門而站。無所謂的欣賞光禿的指甲,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屑。
「扔了。早點走出來,早點出院。你還想在這住一輩子不成?」
「我沒病!我要出院!我要見院長!我要投訴你!」
我攥著拳,衝她吼著,聲音蕩在四方大的房間,自帶混響。
似乎是從未見我發過脾氣,送信護士愣了一下,又很快恢複鎮靜。
「院長沒空見你,能出院了會通知你們家屬來,沒人接誰也別想出去!」
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第一次像個真正的精神病人一樣,突然衝過去就掐她的脖子。
嘴裏還不停的嚷嚷著,「我要出院!我要出院!」
送信護士也不怕,她伸手一把薅住我的頭發,上萬根隱形的針從她指尖紮進我的頭皮。
疼我的齜牙咧嘴的,根本沒力氣繼續掐她。
甚至能看見在她深棕色的眼珠裏,我和外麵被風吹的葉子一樣。
她隻要輕輕一薅,我就輸了。
房間的地板很涼,我躺在地上,眯著眼看站在我身側的送信護士。
她垂著頭,眼底的不屑又濃了幾分。
「陸凡和其他渣男一樣,真想娶你早就來接了,別做夢了!指不定利用你,在外麵名利雙收!聰明點忘了他,離開這!」
她這句話紮的我渾身都疼,疼的我把攢了三年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送信護士沒錯,錯的是我。
我異想天開的相信陸凡會來接我,在給自己編織的夢裏破繭成蝶。
夢醒了,我還是一隻愚蠢的蠶。
他父親曾用「你長得像我過世的妻子」這句鬼話,在全國各地留了家。
如今,曆史重演。我也不過是他人深情人設中的一環。
晚飯過後,我像井底的蛤蟆一樣,坐著一個小板凳,透過四方的窗戶,望著黑漆漆的天。
小護士在我旁邊暢想,等她放假了,要看多少本言情小說。
這是她第一次沒纏著我聽我倆的戀愛史。
我側頭看她,平時紮的板板正正的頭發,亂的像個雞窩。
「你先等到休假那天再說吧,上了三年半全年午休。」
我從沒見過這麼喜歡上班的人,起碼從我在這,她就沒放過假。
小護士像沒聽見我說話一樣,還在盤算要看多少本才過癮。
「我幫你紮頭發。」
我站起身走到她身後,用手指做梳子給她梳頭。
指尖碰到她頭發的一瞬,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我要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