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著窗戶等了足足一個月。
眼看著日曆上節氣從夏天變成秋天,窗戶外的樹葉染上金黃的尖,陸凡連個影子都沒給我。
「別等了,他不可能來的。」
送信護士推著小推車站在我的房門口,唇角的嘲諷刺的我眼睛生疼。
我抱著胳膊想反駁她,又不敢。
得罪她,我就再也不能走出這間病房了。
一樓拐角處的大爺就是個例子,聽說他曾經也能每天出去到處走走,直到他笑話送信護士長得像大母猴。
我不能得罪她,但有人會替我和她吵。
果然,沒過多久,走廊裏響起小護士和送信護士吵架的聲音。
「她正常?正常人誰住這?妄想症就是妄想症,我看你也換身衣服和她住一屋吧!」
「我看你是被男人甩了嫉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老公......」
小護士被打了,半張臉腫的像我晚上啃的饅頭。
給她擦藥的時候,我想到了陸凡給我寫的信。
他和小護士一樣,從不把我當成精神病。
證據就在信裏。或許有陸凡的證實,我可以申請出院。
我異想天開著,和小護士對著幾百封信一一排查。
幾分鐘就找到了證據。
那是隻有我和陸凡知道的秘密——我撿過一個孩子。
陸凡這人沒幾個深交的朋友,湊到一起都是聊金融相關的話題,很少涉及私事。
他家人際關係又複雜,有什麼心裏話隻會對我說。
而我家隻有身體不好又愛胡思亂想的母親,撿到個孩子這種事說給她聽,立馬會被曲解成“我偷偷生了個孩子”。
原本以為孩子送去福利院,這事就隨風吹了,不會再被想起來。
不成想,陸凡收養了她。
「這小孩真好看。」
小護士湊到我旁邊看著照片感歎。
的確是好看。
濃眉大眼,嬌俏的很。
要不是有先天心病,這顏值能當童模。
泛黃的照片,陸凡看起來有種不合適的穩重成熟,旁邊的女孩帶著紅領巾,笑容甜的我移不開眼。
可我當年撿的是個嬰兒,怎麼都不可能上小學!
我拿起信紙,將它放在床上,捋平,認認真真的重新讀了一遍信裏的內容。
「......瑤瑤,你還記得安安嗎?當時你撿她回來,才幾個月大......我決定領養安安,給她做換心手術......」
陸凡的字好像在掐著我的脖子,我張著嘴卻喘不上來氣。它們抱著我的頭當可樂晃,晃得我耳邊嗡嗡作響,晃的心都跟著發慌。
我的手指不聽使喚的亂顫,眼前的東西也模糊了。
世界的光亮被掐斷之前,我聽見送信護士的聲音。
「自找的賴誰?男人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