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山失魂落魄將我的遺體帶去火化,骨灰埋葬在我媽媽墓旁。
他獨自站在妻女的墓碑前,神色悵然。
我不知道柳燕山此刻是否問心有愧,二十年來沒有好好盡到身為丈夫和父親的責任。
我的靈魂跟著他回到家中,客廳擺設已然變樣。
“佩蘭,你在幹什麼,為什麼要把小梔的畫從牆上拿下來?”柳燕山蹙眉。
周佩蘭正把自己親女兒的畫往牆上掛,聞言動作一頓。
但她很快擺出一副賢良淑德、為這個家著想的模樣。
“燕山,小梔年輕夭折,客廳這麼顯眼的地方還擺著她的東西,未免不吉利。”
“歡顏畫畫也很好看,她又青春活潑,能給家裏增添生氣。”
若是從前我還活著時,周佩蘭絕不敢做的如此明目張膽。
她知道我發起瘋來,一點兒麵子都不會給她這個鳩占鵲巢的繼母留。
至於柳歡顏畫畫好看更是無稽之談,她既沒天賦又不努力,也就隻配糊弄糊弄外行。
可奇怪的是柳燕山的反應。
或許是被我的死刺激到了才產生些許愧疚,他竟然動怒了。
平常周佩蘭這樣溫柔“識大體”,他多過分的要求都能答應。
“什麼年代了你還搞封建迷信那套,小梔是我的女兒,怎麼會不吉利?”
“家裏小梔的畫,以後誰都不準動!”
周佩蘭被柳燕山突然的疾言厲色嚇了一跳。
我嗤笑,她大概從未在我爸那碰過釘子,今兒是頭一回。
活該,就得讓周佩蘭嘗嘗我和媽媽曾經的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