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再來一次?」
浴室裏的聲音將我從思緒裏拉回來,
其實麵對陸時澤的偷情,我並沒有很難受,反而是惡心。
我決定立刻從這個房子裏搬出去,無論我是多麼勢單力孤,
無論作為一個不會說話的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活下去有多難。
收拾好東西出門的時候,那二人還在肆無忌憚地說著一些難以入耳的話,
在我下樓後,回想起方才那些動靜,還是沒忍住在路邊幹嘔起來,
淩晨兩點多,周遭一片寂靜,
突然一道清冷的男聲在我不遠處響起,
「不聽勸,這下可以死心了嗎?
「陸安然。」
那道聲音很好聽,回過頭,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向我走來,
下頜的棱角在有些昏暗的路燈下更顯淩厲,
直到他走近,我才認出是我兒時的鄰居,薑山。
其實這次來城裏找陸時澤,和他也有關係。
半個月前我收到他的短信,【你的男朋友,好像要談戀愛了喲。】
配圖是一張背影,男生一手提著購物袋,一手摟著旁邊女生的腰,看起來恩愛極了,
我能看出來,男生是陸時澤,但我不願相信,
所以很快收拾了東西來城裏。
薑山和陸時澤從小便是死對頭,準確來說,應該是陸時澤單方麵將他視作死對頭,
因為在我們那個小山村,就數他倆學習成績最好,
但第一的位置隻有一個,陸時澤很好強,每次第一的位置被薑山占據,他都覺得難受得緊。
但他倆真正結仇,是從薑山勸我讀書開始的。
他知道我決定輟學,把上學機會給陸時澤後,
給我寫了長長的一封信,其中幾句關鍵的話我記得尤為清楚,
他說:
「這個世界,對女性遠比對男性更殘忍,你應該對自己有打算。」
「信任任何人,都不如信自己,你該成為自己的靠山。」
隻是當時的我,因為聾啞產生了嚴重的自卑心理,
我討厭同學們異樣的眼光,
而且我們那裏,也沒有特殊學校,
所以最終還是沒有聽他的話繼續上學,
後來他又專程來家裏,勸我外婆說,把錢拿去花在其他人身上,還不如讓我去學一門技術,
至少以後可以養活自己。
談話被陸時澤聽到,他衝出來和薑山打了一架,
後來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外婆保證,他一定會對我們好,讀完書就會回報外婆。
外婆是個心腸軟的,加上我也幫著勸和,最終陸時澤還是繼續上學。
如今,一切都像被薑山預料到一般,
我和外婆,確實養了個白眼狼。
「你打算去哪,回鄉下?還是住橋洞?
「不會也準備來個精神勝利法,通過默默離開來讓男主後悔終生吧?」
薑山還跟小時候一樣,說起話來不講情麵。
但他的話倒是點醒了我,為什麼要沉浸於被害者的悲觀角色呢,
讓負我之人得到現世報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我這次來找陸時澤,可並不單單是為了情情愛愛,還帶著陸時澤一直以來都想要知道的,他的身世。
原本還在糾結該如何告訴他,現在我倒更希望通過這個,來看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