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
京如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煙圈從她的嘴裏吐出來。
我頭一次覺得眼前這個女人變得如此陌生。
“我不過說了句實話。”她平淡道,“忠言逆耳,你是覺得我說得不對麼?”
我怔然地看著她,短暫的沉默後,倏地笑了,說:“挺對的。”
“現在的我,確實配不上你了。”
我空蕩蕩的袖子飄啊飄,看上去還挺可憐的。
她的目光在上麵短暫的,隻停留了一瞬間。
仿佛已經忘了,我之所以成為一個殘疾人,有大半她的功勞。
彼時她在娛樂圈小有名氣,卻因為出道時的那幅畫,黑大過於紅。
罵她是“浪蕩女”的黑粉很多,頂風作案潑她硫酸的也大有人在,那一次,她即將開始一個十分重要的紅毯活動,車門打開的瞬間,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把自己全身遮得嚴嚴實實的男人突然衝了出來。
裝在瓶子裏的硫酸被他一邊嘶吼一邊往京如煙身上撒去。
那一瞬間,我什麼都顧不得思考,撐著一把傘猛地衝了出去。
卻被男人往一旁尚未完全停穩的車下推去,右手胳膊卷入車輪之中,當場鮮血淋漓。
京如煙嚇壞了,慘白著一張臉要喊救護車,我握著她的手低聲道:“別耽誤你的事兒。”
“我自己可以。”
她一步三回頭的往人群簇擁中走去,我則淒慘可憐的被助理送到醫院,壞死嚴重,直接截肢。
但那一天,手術之後的我躺在病床上,看到電視裏,八卦的記者在詢問京如煙,我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沉聲回答:“我們計劃年底結婚。”
“宋厭白,即將成為我的丈夫。”
在此之前,我向她求過婚,被她以拚事業為由拒絕了。
那時的我,卻陷入她同意結婚的巨大驚喜之中,完全沒想過,那或許隻是她的一時愧疚。
而愧疚一旦久了之後,就會變成埋怨。
譬如此刻。
她將一支煙抽到尾,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說實在的,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我們的關係公布於眾了,或許我還會有更多的機會,拍更多更好的戲。”
她低低一笑,說:“但沒辦法,人生的路就是這樣,一步錯、步步錯。”
終究,她還是將我與她之間的愛情,歸於錯誤。
而我們的婚姻,隻是一場持續存在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