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這是我第二次來到金鑾殿。

第一次是先皇還在世時為我和慕辭賜婚，我驚喜萬分，立即磕頭領旨。

今日是慕辭掌朝之日，也是論功行賞的日子。

來時路上就已經聽到婢女議論慕辭賞賜之豪氣。

慕辭和麗妃，同座高台，看向我的眼神無一不是警告。

行賞之人數不勝數，我低著頭默默退到一遍，隻等著掌事喚我。前人的賞賜實在是浩蕩，關是聽著就覺得驚心動魄。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掌事公公唱禮：[薑姝晚，上前領賞。]

我隨即跪在台中。

還不等我開口，高台上的麗妃率先發言，話語間皆是警告，[薑姝晚，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屬於你的東西，就不要抱有任何幻想，否則你們薑家已經沒有人可以代替你受罰了。]

朝中皆是議論紛紛，他們雖萬般痛恨我，但一想到我們薑家為了陛下登基，兩百一十二人隻剩下我一人，求個妃位也未嘗不可。

掌事公公將我這三年，陪同慕辭的點點滴滴一一宣讀出來：

[太和三年，大遼來犯，陛下身受重傷，薑姝晚為保陛下，以身為誘，險先喪命。]

[同年十月，薑姝晚為陛下試藥，落下終身疾病。]

[月末，陛下不幸被俘，薑姝晚孤身前往，死裏逃生。]

掌事公公每讀一件，朝上就安靜一分，麗妃的臉也更是難看一分。

直到掌事公公宣讀的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

慕辭才冷冷開口，[夠了，薑姝晚你可想好要何賞賜？]

那聲音堅定的好似我今日就算是要皇後之位他也能給我。

我重重的拜上一跪，堅定的說道，[妾，隻有一事相求，甘願留在宮中侍奉陛下，若是非得出宮，妾求陛下為我和柳殤公子賜婚。]

此話一出，朝堂上瞬間沸騰起來，隻有麗妃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慕辭更是生生將硯台砸在地上，碎成兩半。

他怒視著我，眼神恨不得把我殺了，[薑姝晚，在你眼中朕竟這麼薄情寡義之人？]

一旁的麗妃早已經笑靨如花了，她輕握著慕辭的雙手，好言相勸道:[既然，這是薑姑娘所求的賞賜，陛下還是準了吧，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和一個整日隻知遊手好閑的地痞無賴實屬良配。]

她話音剛落，慕辭就轉過身去瞥了她一眼，一臉厭惡的拍開麗妃的手。

[我何時說過要趕她出宮？]慕辭震怒。

眼神可怖，就連我都不曾看見這般的他，更別說一向養尊處優的麗妃娘娘了，瞬間臉色慘白不敢吭聲。

慕辭重新轉過頭來看我，他額頭青筋暴起，手中也因緊攥而滲出血來，表情冰冷，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良久，我才等到他的回複。

慕辭說：[你有此心便留在宮中。]

[至於戶部侍郎之子是你的同父胞弟，我竟沒想到薑姝晚你喪心到如此地步了。]

是的，柳殤就是我阿爹和那歌姬所生。

如果慕辭不肯將我留在宮中。

嫁給柳殤，雖說不能一擊致命，但起碼可以讓他們心有不快，也算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