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上,慕辭拒絕賜婚。
我成了所有人群中唯一沒有得到賞賜的人,一時間更是淪為宮中笑談。
我惹怒了慕辭,麗妃是最高興的。
她是慕辭表妹,更是當朝李相國的嫡長女,論身份地位當屬是最應該成為皇後的人選,可偏偏卻成了一個妃子的職位,連皇貴妃的位置都沒有評上。
我曾幾次看到李相國遷怒於她,罵她無用。
我要是她,我也怨。
至於那個最不高興的當屬我阿爹了,那日按功行賞,他稱病告假沒有前來。
但這種讓他丟麵子的事,他的死對頭怎會放過,據說在他得知這個消息時,他咒罵我不得善終,將庭院的物什砸個稀爛,還大病一場,好不痛快。
我從宮殿出來,恰巧碰上麗妃的步輦迎麵而來。
我想避開,卻來不及了。
她讓掌事將步輦停在我的身側。
偏過身來,悠悠歎了口氣,[薑姝晚,你說要是你阿娘知道你如今這麼恬不知恥的模樣,她會不會憤然撞死去?]
我跪在地,麵無表情。
她又補充一句:[本宮這記性,倒是差點忘了,你阿娘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死了,死的那叫一個慘烈啊!]
我隻得抬頭看她,我克製著自己不能發出任何的情緒,努力將指甲陷入肉中才勉強忍住。
見我沒有任何動作,麗妃隻覺得無趣,將手中的絹帕擰作一團扔在我的臉上,離去。
整個道路回蕩的都是她那得意的笑聲。
笑吧,笑吧,很快你就會笑不出來了。
傍晚時分,我去見了慕辭,還做了他酷愛的栗子糕。
我讓掌事通報了許久,才得以讓我進去,我推門進去的時候慕辭正在批閱奏章。
現在天色已晚,裏麵卻燈火徹明。
很難想象三年前,我和慕辭為省軍費,連盞燈都不肯燃,好在夏日炎炎尤有螢火照明。
其實也不怪他,堂堂一介君王,最落魄,無助的時候竟讓一女子知曉,難怪他不願見我。
我微微行禮,他也不抬頭看我。
直到燈盞燃盡,他才抬頭看我,瞧了一眼我放在桌案上的糕點,眼神隱晦不明,[怎麼?你還有其他所求?]
我搖了搖頭。
他起身向我靠近,無意識的覆上我的頭,[晚晚,其實我可以給你一個名分的。]接著又歎了口氣,[你想為你阿娘報仇,大可低頭求我,我有什麼不能給你的呢?隻是你的性子實在是過於好強了。]
我怔住,我和他朝夕相處三年,自認為已經了解他的一切,可竟是他早把我摸索透了。
他在向我求和,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我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每沉默半分,慕辭的臉上就陰鬱半分,直至最後竟黑的能掐出墨來。
[妾,福薄,恐擔重任。]良久,我才憋出這一句拒絕的話來。
在我說完這句話時,燈盞剛好燃盡,一時間整個宮殿黑暗下來。
慕辭對準桌案踹了一腳,桌案瞬倒,奏章劈裏啪啦掉落一地。他咬牙切齒,大吼一聲:[滾!別讓朕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