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我的心裏不禁咯噔了幾下。
我記得在我被裝進袋子裏奄奄一息的那天。
確實下了一場暴雨,還夾雜著雷鳴閃電。
難道,真的是我爺爺替命,讓我活下來了?
我鼻子微微一陣泛酸。
雖然木清玄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沒見到爺爺,我依舊不相信,爺爺走了。
“雖然你爺爺護著你,可你身上這九轉命,那可是邪祟最喜歡的,恨不得偷了你的命還魂,你想活著,也未必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木清玄的聲音十分低沉,語氣裏透著一股死氣。
仿佛在麵對一個將死之人說話,絲毫沒有任何的感情。
“那我必死無疑了??”
我心裏很是憋屈,如果真是這樣,爺爺替命這件事,就真心不值得。
“想活命,就變強。”
木清玄冷冷應答。
我心裏很是低落。
我小小年紀,現在跟爺爺也失去了聯係。
未來一片迷茫。
我問,“怎麼才能變強?”
木清玄幽幽的看了我一眼,“學本事。”
“我找誰學呢?”我其實更不解的,是學什麼本事?
打架?
讀書?
還是什麼?
到底什麼才叫強?
這話說出來,木清玄無語的瞪了我一眼,“你還真是個蠢貨!”
“去倒杯茶來。”
木清玄漠然的語氣起唇。
我也不敢多言,起身去桌上倒了杯茶。
“跪下!”
她突然令下。
我撲通一聲,雙膝跪在地上,整個人顫顫巍巍的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
看見這個女人,就覺得她身上的氣場無比強大,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敬茶。”她冷冷看著我。
我小心翼翼的將茶遞到她的麵前。
她伸出白細有皙的手指,輕輕端著茶杯遞入口中。
她平淡的眼眸,緩緩看向我。
“叫師父。”
“啊?”
“嗯?”她陰冷的瞪了我一眼。
“師父!”
我脫口而出。
木清玄這才告訴我,她是道門的人,至於從何而來,她並沒有提起。
從她的嘴裏,我大概知道了我爺爺跟她是一路人。
但她告訴我,從我拜師的那一刻,就注定脫離不了這些鬼神之類的東西,一旦跟妖魔鬼怪打了交道,這輩子都別想安寧。
我本就是將死之人,對於她說的那些東西,雖然害怕,可也總比死了強。
此後的日子裏,我就跟著木清玄在道觀裏學習。
她告訴我,這個道觀有特殊的東西保護,隻要我待在道觀裏,就不會有東西傷害我。
但如果我離開了,能不能活著,全看我自己的本事。
木清玄治好了我的身體,也治好了我的眼睛,更治好了我多年的駝背。
讓我身上三個女鬼下地,以後跟著我可以,但決不能讓我背著她們。
我也曾問過木清玄,她們為啥要在我背上。
木清玄卻說,她們就是懶,懶得走路。
晃眼間,我也成了二十歲的青年。
可木清玄的容貌卻絲毫沒有任何的變化。
與我初見那日,似乎並無任何的異常。
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有些懷疑,木清玄到底是不是活人。
這天中午,她做了一桌子我愛吃的菜。
在我的印象中,她向來吃的清淡,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麼豐盛的美食。
“今天過節??”我好奇的看著木清玄。
她依舊穿著一身長白衣衫,與世格格不入的姿態。
她冷傲的眼眸緩緩落在我的身上,看的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木清玄沉默了幾秒,“你該走了。”
“走?去哪裏?”我瞬間愣住了,隱約感覺到了她是想趕我走。
我可不想走,她之前就跟我說過,一旦離開道觀,我不就有危險了嗎?
更何況,我跟木清玄生活在這裏已經習慣了。
我早已經把道觀當成了自己的家。
“這些年,吃我的,用我的,這筆賬,咱們該算算吧??”木清玄忽然變了臉色看向我。
“這還要算賬!?”
我人都傻眼了。
“你又沒錢,你欠我的,這可還不清,去替我做幾件事。”木清玄似乎根本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我聽出來了。
她早就想好了,這不是跟我商量,分明就是命令。
奈何我確實這些年,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師父,請說。”我老實乖巧的坐在一旁,等待她下達指令。
“我丟了一樣東西,你下山去找到它。”
“什麼東西?”
“《天玄陰符經》,一本書。”
“好。”
“還有一件事,你記住了,下山之後,記得去選一間鋪子。”
“選鋪子?”
“欠我的錢,自己想辦法掙,交了你這一身的本事,不是白教的。”
“我沒本錢啊!鋪子恐怕也不便宜吧?”
“去龍興鎮選個十字交叉路口的位置,那裏一條街的鋪子都是我的,不收你錢。”
“都是你的?”
我當時愣住了,不由得打量著木清玄。
話音落下。
木清玄遞給我一枚龍紋玉佩,又遞給我一張地契,“把這兩個拿出來,他們不會為難你。”
“這看著有些年代了吧?還地契?你確定別人會願意把鋪子給我?”我實在覺得有些荒唐。
恐怕是明清年代的地契,這能作數嗎?
總覺得這個木清玄有點不靠譜。
“這個鋪子用來做什麼?”我好奇的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
“你不跟我一起?”
“我還有別的事情,等我做完了,自然會來找你。”
木清玄做事情,向來都是神神秘秘的。
我也不好追問,畢竟她要說的事情,都會說,她不想說的事情,也問不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收拾好自己的衣服,準備下山。
離開之前,我本想跟木清玄道別,卻發現道觀裏空蕩蕩的人,根本沒有人。
下山的路,並不好走,全都是泥巴地,密密麻麻的樹林,將前方的道路掩蓋住了。
不過能輕微看到有人腳踩的印跡。
應該就是木清玄平日裏下山買東西時候會路過的位置。
我順著踩過印跡,走了約莫三個小時,才來到了村子路口處。
身無分文的我,連坐車去鎮上的錢都沒有,隻徒步又走了四個小時,才到了鎮上。
龍興鎮不大,看著就是窮鄉僻壤的地方。
十字路口也很好找,一排廢棄的門麵,根本就沒有人。
我伸手推開其中一道門。
‘吱呀——’
撲麵而來的灰塵,衝向了我的臉上。
靠。
居然沒人?
裏麵赫然放著一張不大的木頭桌子,蜘蛛網結了好幾個網。
四周貼著黃色的符籙,密密麻麻的符文,看著也有些年代了。
一股陰風襲來,刺骨無比。
這感覺,怎麼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