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文也參與了這次春獵。
春獵是年輕男人們大展風采的機會,有望升官加爵,閨閣女子也會有意相看心儀男子。
許澤文無無官職在身,隻有個忠義侯府世子的頭銜。
若是他不能謀個有實權的官職,忠義侯府繼承到他頭上,降為伯爵,便走向末路了。
這也是趙家出事後,忠義侯府降趙茹君為妾,轉而物色迎娶母族有兵權的鐘瑩的原因。
趙茹君愛許澤文,又有孩子作為羈絆,要讓她斷舍離,談何容易。
趙盈枝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說不通,將小荷叫到一邊:“長姐和許澤文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小荷愁眉苦臉。
“小小姐出生後,世子爺已經幾乎不來小姐院子,連孩子也不看,有次奴婢隨小姐出門,看見世子爺去了勾欄院,起初以為是誤會,但小姐讓奴婢去找勾欄院的老鴇問了,世子爺是常客,奴婢還特地去查證,世子爺正和一煙花女子魚水。”
“所以長姐知道許澤文養外室?”
小荷吃驚,瞪圓眼睛。
“外室?世子竟然還養了外室?”
趙盈枝了然,估計長姐隻是知道許澤文拈花惹草,但男人三妻四妾都很正常,偷吃也不算什麼,長姐能忍則忍。
可養外室就不一樣了,而且外室還懷孕即將臨盆了。
趙盈枝還有一年出宮,她決定了,讓長姐和許澤文和離,她帶著娘和長姐一起去北荒找父兄一家團聚。
“小荷,你這樣做......”
小荷附耳過來,眼睛一亮。
“二小姐,這樣真的好嗎?”
“長姐不對許澤文死心,這一輩子便被困在侯府受人欺負了。”
“奴婢明白了。”
趙盈枝點點頭:“去吧,好好照顧長姐。”
“諾。”
趙盈枝到達獵場的時候,參加春獵的男人們已經陸陸續續回來了,現場正在清點戰利品。
“盈枝姐姐,快來看,有一隻小狐狸唉。”
陸星舟小孩子心性,看見稀奇玩意兒就想跟人分享,眼見趙盈枝走了過來,他小短腿飛快地跑過來拉著趙盈枝的手腕。
“殿下,你慢點兒。”
陸星舟說的小狐狸是一隻白狐,是活捉的,腿上被射了一箭,軟綿綿地趴在籠子裏,麵對人的靠近,眼神裏滿是戒備,發出低低的嗚咽。
陸星舟看起來對這隻小白狐喜歡的不得了。
“這隻白狐是我捉的,殿下若是喜歡,送給殿下如何?”
趙盈枝看向說話的人,正是許澤文,討好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真的嗎?”陸星舟眼睛裏都是亮晶晶的小星星。
許澤文笑了笑,將籠子提起來,遞給陸星舟:“自然是真的。”
“盈枝姐姐......”陸星舟下意識地看向趙盈枝,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會有一些心懷叵測的人來接近,所以盡管很喜歡,還是要尋求信任之人的肯定。
“隻是一隻小寵物,算不得貴重的禮物,殿下便收下吧。”
話是對陸星舟說的,眼神是盯著趙盈枝。
趙盈枝都能看出來他眼裏祈求幫忙的希冀。
趙盈枝:“殿下喜歡便收下吧。”
許澤文鬆了口氣,陸星舟歡快地接過了許澤文手中的籠子,輕聲哄著小狐狸:“小狐狸別怕別怕哦,我這就帶你去療傷,包紮了就不痛了哦。”
許澤文喚住趙盈枝:“盈枝妹妹,能借一步說話嗎?”
趙盈枝跟著許澤文來到路邊,四周無人,她問:“世子有什麼事嗎?”
“盈枝妹妹這就生疏了,你我本是親戚,何必這麼見外,喊我姐夫便可。”
趙盈枝神色平淡:“禮不可廢。”
許澤文看出來趙盈枝的疏遠,輕輕咳了咳:“是這樣的,盈枝妹妹你也知道,我目前還沒有官職傍身,聽聞禁軍中還缺一個右都尉,不知盈枝妹妹可否幫忙在娘娘麵前美言幾句?”
許澤文也看不上趙盈枝一個宮女,可現在卻不得不來求趙盈枝幫忙,大抵也是覺得有幾分丟臉,神色都不自在,別扭得很。
“世子怕是高看我了,別說我一個宮女人微言輕,後宮不得幹政,娘娘也不好插手禁軍內務。”
許澤文不認同趙盈枝的話:“唉,朝堂上下誰人不知太後娘娘和攝政王交情甚好,如今朝堂上下都是攝政王說了算,盈枝妹妹你又是娘娘身邊的紅人,你若是向娘娘舉薦,娘娘再跟攝政王一提,這事兒不就成了麼?”
“忠義侯側妃與娘娘還是同族姐妹,世子何不找側妃娘娘幫忙?”
許澤文臉色已經有些不高興了:“盈枝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並非側妃所出,再說側妃隻是太後娘娘的庶妹,她說的話還不如盈枝妹妹你這個太後身邊的心腹呢。”
“盈枝妹妹,怎麼說茹君也是你的親姐姐,我是你的親姐夫,這點兒忙,你有能力,應該不會不幫吧?”
許澤文搬出了趙茹君,他不提還好,一提趙盈枝的心裏更加不爽了。
“親姐夫?”趙盈枝冷笑:“長姐隻是世子側妃而已,盈枝高攀不起。”
許澤文聽出來趙盈枝語氣中的不滿,立馬開始找補:“盈枝妹妹,我知道當年的事情你們趙家對我有怨言,可我也是情勢所逼,不得已為之,我與你長姐鶼鰈情深,即便沒有正室之位,我也是把她當成正房夫人來看待的,絕對沒有半點委屈之意。”
“是嗎?”趙盈枝譏誚地看著許澤文虛偽的嘴臉:“那世子可知道,長姐現在受了傷,還躺在床上呢。”
“茹君受傷了?”許澤文明顯不知:“我這兩天實在是太忙了,我等會讓就過去看她。”
“世子的忙,恐怕不止這兩天吧。據我所知,世子已經很久沒去長姐院子,就連自己的兒女都沒去看一眼。長姐在忠義侯府被克扣用度,缺衣少食,這就是世子說的沒有委屈長姐?”
“府內中饋都是鐘瑩在操辦,我並不知曉,回頭我一定好好說說她。”
“不必了。”趙盈枝懶得跟許澤文扯犢子:“世子還是一直忙著比較好,至於禁軍右都尉的事,盈枝真的幫不上忙,還請世子恕罪。”
趙盈枝說完轉身就走,留下許澤文站在原地,陰沉著一張臉,他啐了一口。
“我呸,不就是個奴婢,有什麼好神氣的,趙茹君你還真是有個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