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我那時快被嚇破了膽,加上天黑,根本看不清,隻大概估計那人身高七尺有餘。」頓了片刻,杜茗補充,「對了,他側身時,借著月光,我看見他的右臉頰上有條刀疤。」
李少澤靜靜聽完,手指無聲地敲擊著桌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是他!是他!肯定是葉不歸!這殺人剖心的方法和江湖傳聞一模一樣!」王胖子率先應和,「可怕可怕,太可怕了,怎麼會有如此凶殘之人。」
眾人噤若寒蟬,我也心中惴惴,若不是被那條枉死的流浪狗相救,或許此時橫屍巷子裏的還得加上一個我。
盤問結束,李少澤率先離開,他一走,大堂裏的人也陸續離開了。
杜茗上前把手裏的一提中藥交給王胖子,朝我點點頭後也離開了。
「王胖子,你生病了?」作為掌櫃,我還是很關心員工的,尤其是擔負重任的主廚。
王胖子看看自己手裏的藥,笑了笑:「哦哈哈哈,沒事,就是前幾日小風寒,抓的藥昨天就用完了,小杜大夫細心,這不,立馬就給我送來了。」
我點點頭,叮囑他注意身體,這才往後院走去。
後兩日,金陵城仿佛恢複了平靜,葉不歸也沒有再犯案。
這天午後,我午睡剛起,就聽到後廚傳來一陣叫罵聲。
我走到後廚一看,隻見王廚子逮了隔壁家的大橘貓,正在教訓它。
「這是怎麼了?」我上前詢問。
「掌櫃的,這隻饞貓,近來越發無法無天了,連灶台鍋蓋下的吃食都能偷了,我定要好好教訓它一番。」說著,又拿起掃帚要去打大橘。
我忙攔下王胖子:「大橘它偷吃什麼了?」
「是我昨夜燉的魚幹,沒吃完,我放在灶台上,還蓋上了鍋蓋,沒想到今天一進廚房,就看到這畜牲蹲在灶台上,魚幹也隻剩於魚刺了!」王胖子一臉痛心疾首。
我卻心有疑慮:魚幹?別人或許不知道,我卻知道,大橘是隻奇怪的貓,從不吃魚,隻愛吃肉。
從前我在後院吃飯,大橘最愛來蹭飯,尤其喜歡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對魚肉卻是碰也不碰的。
所以,廚房的小魚幹絕不會是大橘偷吃的!
那麼,究竟會是誰呢?
04
這一夜,我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到了半夜,窗外突然刮起了大風,門、窗、樹木一齊叫喊起來。
此時此刻,我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天亮了,王胖子死了。
還是那個巷子,還是那個位置,還是被人挖空了心臟。
那麼下一個,是不是要輪到我了?
李少澤這次罕見的沒有審問,隻在現場的地上摸了又摸,嗅了又嗅,就離開了。
王胖子死了,連個做飯的人也沒有,幫廚做的菜實在不怎麼合我口味。我隻好自己去廚房裏下碗麵吃。
剛掀開鍋蓋,我就看到鍋裏有一根頭發絲,我連忙撿起那根頭發塞進袖子裏。
心頭卻止不住地打顫,因為那是一根花白的頭發絲。
要知道,整個酒樓裏沒有一個人是超過三十歲的。
所以,這根頭發是哪裏來的?我不禁如芒在背,冷汗岑岑。
但是我不能慌,頭發掉在這裏,說不定那人也藏在這裏,我隻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煮麵。
為了試探這人是否真的存在,我特地多煮了一小碗麵留在鍋裏。
直到端著煮好的麵回到房間,我才放鬆下來,坐在凳子上時,卻止不住地腿軟。
凶手,就在廚房!
我已經管不了肚子餓不餓的事了,趕緊去鎖緊門窗,還把櫃子箱子等重物也堵在門前,做完這些,我躺進被窩裏,當柔軟的被子包裹住全身的那一刻,我才覺得自己有了一絲安全感。
不知不覺,我就這麼裹著被子睡著了。
第二天,有人戳了戳我的額頭,我先是不耐煩地揮開他,半晌後,我猛地坐起身:我的房間怎麼會有人,我明明......
直到看到站在床前的李少澤和大開的窗戶,床下是一團粉末,而窗栓已經消失不見了。我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懊喪地敲了敲自己的頭。
真笨呐,普通的門窗怎麼擋得住他們這種武林高手。
「葉不歸找到了。」李少澤開口就是重磅消息。
「真的?」我喜不自勝,「那我們是不是都安全了?」
「嗯......」李少澤寡言地點點頭,「穿好衣服跟我來吧。」
我麻利地收拾好自己,走出門,李少澤就在長廊上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