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太子與這位林姑娘,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采荷將這糕點送來時,一臉的不忿。
「姑娘,太子府送來的,定要奴婢將這勞什子的蛋黃酥給姑娘嘗嘗。」
我繼續畫著未完成的魚戲蓮葉圖,示意她放在一旁。
采荷絮絮叨叨,苦大仇深地罵:「無名無份的,就這樣賴在太子府裏,這林姑娘也不怕外人笑話。」
「說什麼身帶祥運,虧著她太子才能平安回來,江南的百姓才能免受水災瘟疫,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明明就是咱們太子殿下的功勞,是咱們朝臣的功勞,是皇上福澤庇佑!」
我筆一頓,流言傳到這個地步,李臨煜難道不知情?還是知情卻放任不管?
采荷還在為我著急:「這林姑娘明顯就不是個善茬,姑娘就不想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我笑了笑,「我與太子婚事未定,做什麼都師出無名。」
「可姑娘與殿下,到底也是——」
我看向她:「所以要等。」
魚戲蓮葉圖畫完,我放下手裏的筆。
林玥兒的蛋黃酥擺在一旁,還散發著香氣。
「看著倒是不錯。」
我撚起一塊,淺嘗了一口。
「姑娘怎的就這麼吃了!萬一有毒呢!」
采荷被我此舉嚇到,忙不迭地要去請大夫。
我擺擺手:「她要是蠢成這樣,也接近不了太子。」
說是太子府送來的,怕是她授意的,外麵的流言蜚語,想必也是她的手筆。
她這麼做,無非就是在逼太子表態,逼我自亂陣腳。
可我不急,等入主東宮成了太子妃,我做什麼都名正言順,她還能這麼放肆?
6
李臨煜帶著一箱又一箱的禮來找我,說是來提親。
父親不在,我便沒讓他的禮進門。
「婉寧,你這是何意?」
他一臉震驚,好像我負了他一般。
「莫不是,還在生中秋那日的氣?可我不是說了,你信我,不要為這些小事置氣,傷了我們之間的情份。」
他說著又要來握我的手。
我側身避開,客氣疏離:「殿下說笑了,婚姻可不是小事,自然要聽憑父母做主。」
他瞬間慌了神。
他約莫是想起十歲那年,我進宮看望皇後姑母,第一次見到李臨煜,還有養在皇後膝下,他一母同胞的哥哥李臨淵。
因著我與皇後姑母這層關係,父親是想讓我去親近李臨淵的。
但李臨煜的性子,隻要是李臨淵的,他都要搶過去,物件兒是,人也是。
後來我每次進宮,李臨煜都會堵在我必經之路。
「婉寧,禦花園的牡丹開了,我帶你去看!」
「婉寧,禦膳房的貓生了崽,你想要不?」
「婉寧,我母妃宮裏的八哥會說話了,你玩不玩?」
「婉寧,你與我作伴吧,我這的新奇玩意兒最多了!」
他這樣追著我,整整一年。
到底讓我敢違背了父命,與他交好起來。
如今,我要與他談婚論嫁了,他卻在與別人出雙入對。
李臨煜,從小就是個貪得無厭的。
7
「這怎麼就,就又是,父母之命了?」
他說起話來,聲音抖的不像樣。
我還未吭聲,采荷便一臉不情願,帶著林玥兒進來了。
她背著小包袱,一臉被迫,說是京城的風景已領略過了,特意來跟太子辭行。
李臨煜瞬間忘了方才的事,扯著林玥兒的袖子不讓走。
「好端端的,你怎麼突然就說要走的話了?」
林玥兒扯開李臨煜的手,對著我笑了笑。
「蘇姑娘,外麵都傳我與太子殿下天作之合,這事我真是今天才知道,但殿下因為你總是不開心我卻早就看在眼裏了。」
「你放心,殿下心裏隻有你一人,我現在就走,不擠在你們中間當個討人嫌的。」
李臨煜黑著臉一甩袖子:「胡說什麼!誰說你討人嫌了,孤許給你的那些承諾,你難道一個都沒當真?」
林玥兒冷笑:「殿下的承諾還是許給蘇姑娘吧,你心裏隻有與她的朝朝暮暮,為著她還要利用我。」
「你們有權有勢有地位,可我也不是你們的奴才,不是你們想使喚就能使喚的!」
她說著,甩著包袱怒氣衝衝地就要往外跑。
「站住!」
我拍了拍手,便有兩個丫鬟上前,將林玥兒按在了地上。
「我不找你的麻煩,你倒是上門來找我的麻煩了。」
我走到跪著的林玥兒麵前,掐住她的下巴。
「一臉受辱的樣兒從我府裏出去,還要即刻離京,是想讓人說我丞相府仗勢欺人,連個弱女子都容不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