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太子之間如何是你的事,來我丞相府胡編亂造汙人名聲就別想一走了之!」
「婉寧!」
我還未說要如何處置林玥兒,李臨煜倒是著急了。
「婉寧,玥兒也是一時心直口快口不擇言,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怎的,殿下這就心疼了?」我轉頭看向李臨煜。
林玥兒卻瞅準機會,突然掙開束縛,掏出一把匕首要刺向我,我閃躲之中跌坐在地。
她看著我勾唇一笑,又收回匕首,刺向了自己。
我隻覺得眼前白光一閃,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隻聽見李臨煜一聲嘶吼:「玥兒!」
「沒有孤的允許,你不許死!」
林玥兒哭哭啼啼:「天下能人眾多,殿下何必可著我一個人使喚,你心裏沒我,不如讓我死了清淨!」
「誰說我心裏沒你!難道一定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不成!」
一聲“當啷”,似是匕首落在地上,然後就是兩人抱著痛哭的聲音。
他的衷腸,原來也吐露給了旁人。
8
太醫看過,隻說我是受了刺激,卻給不出醫治我眼睛的法子。
父親母親輪番來我房裏守著,最後又被我勸走。
不管是白日還是夜裏,我眼前總是一片白霧,在其中走來走去卻怎麼也走不出來。
母親去廟裏許了願,求來一道符放在我枕下,說大師說了,隻要心清明了,眼就清明了。
當天晚上,我就在迷霧中,隱約看到一道光亮,原來那是我與李臨煜的大婚之禮。
他喝得醉醺醺的,坐在我身邊,蓋頭也不揭,一聲一聲喚我“玥兒”,要我給他講治世之法。
我在蓋頭底下流淚,心碎成兩半。
「殿下,我是蘇婉寧。」
「婉寧?」他的聲音充滿困惑,「你是婉寧,那孤的玥兒去哪了?」
林玥兒從我們定下婚約,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可影子卻永遠固守在了他心裏。
「你撒謊!你就是孤的玥兒!」他嘻嘻哈哈地,要來撕扯我的衣裳。
我不堪受辱,將他推倒,扯下蓋頭後去了廂房。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與太子妃新婚當夜,便因為一個叫林玥兒的女子,徹底鬧翻了。
後來,他還是那個和顏悅色沒什麼脾氣的太子殿下,卻再沒有給我一個笑臉,一句動聽的話。
今日一個侍妾,明日一個通房,人人都能將我這太子妃踩在腳下。
李臨煜,果然是得到了就棄如敝履了。
9
婚後不久,聖上病入膏肓,而我被李臨煜軟禁在太子府,對外界一無所知。
直到林玥兒來我院子裏,我才知道,原來她早就回來了。
甚至為了她,李臨煜將太子府裏的其他女人都遣散了,隻剩下我一個。
她把玩著我父親愛不釋手的手串,說丞相府勾結逆黨,企圖謀反,已經被斬殺。
而李臨煜大義滅親,頗得朝中大臣擁戴,隻待聖上駕崩,就領旨登基為帝。
而這後位,自然是她的。
我聽著她仿佛天方夜譚的言辭,一時沒能回過神。
父親對聖上忠心耿耿,鞠躬盡瘁幾十年,怎麼會勾結逆黨企圖謀反?
我費盡力氣,將采荷送出去打探消息,她卻再也沒能回來。
最後,是李臨煜登基為帝的那晚。
他拎著一件紋著竹葉的綠瓷瓶,告訴我那叫春風醉。
他說:「婉寧,你與朕是青梅竹馬的情份,朕還記得你當初是何等的嬌俏靈動,怎麼如今變成了這副樣子?」
「嗬嗬,」我冷笑,「我是如何變成這副樣子的,不應該問你嗎?」
李臨煜搖搖頭,似是婉惜。
「這麼多年朕念著你們丞相府百年基業,總能為朕的大業出一份力,不過,沒想到竟是以這樣的方式。」
我瞬間紅了眼:「那陛下要怎麼嘉獎我們丞相府?」
李臨煜大言不慚:「你放心,朕為他們都留了全屍,至於你——」
「婉寧,玥兒為朕登上皇位立下不少功勞,這後位,她比你更有資格坐。」
林玥兒從他身後走出,一身皇後規製的衣服和冠冕。
「而且陛下還答應了臣妾,從此與臣妾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笑著,與李臨煜一起將那瓶春風醉灌進了我喉嚨裏。
我竟為了這樣一個人,葬送了我的一生,葬送我丞相府幾十條人命!
李臨煜,你好狠的心!
10
林玥兒在我丞相府大鬧一場的事,宮裏的萬貴妃都知曉了。
我才轉醒,母親便要帶我進宮為我討個說法。
進宮前,父親問我的意思。
我說:「林玥兒不過仗著李臨煜的勢,李臨煜也不過仗著太子的身份。」
「可婉寧記得父親的教誨,我們蘇家的姑娘,是要做皇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