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
卷宗被秘密送入我手中。
黑衣人被捕後,屍體不到一個時辰就腐爛,有個眼尖的護衛看到背上有個淡青色的痕跡,瞬間就化為斑駁。
紙上描繪的紋路,形狀不規則,像極了胎記。
剩下幾頁紙,無非就是陳毅之被捕後的供詞,再無其他。
薑行的部分被抹去了,顯然是皇兄的手筆。
我收起卷宗,這件事我倒從未懷疑過從硯。
他對親人極其重視,斷不會用遲迎迎的性命冒險。
上輩子遲迎迎去世,他把自己關在房裏一月之久,哪怕後來他明白跟我毫無關係。
他隻是恨自己。
沒能保護好身邊的人。
就是這樣重情重義的忠臣,最後卻反了。
我仰頭望天,有一瞬悵然。
半晌後,我攤開紙墨,提筆,正打算給薑行去一封信。
殿外忽然傳來喧嘩,我叫來春喜詢問。
「幾個宮女似是聽聞了個什麼事,驚擾了公主,待奴婢去收拾她們。」
我搖頭,「且去問問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
春喜很快回來,神情卻變得複雜,吞吞吐吐說不明白。
「你講清楚些。」
「是......太傅,從太傅,」她囁嚅出聲。
我眉頭微皺,「他怎麼了?」
「他與太尉之女,趙寧安。」
「定親了。」
什麼!
我猛地站起身來,握著的毛筆滾落在宣紙上,留下一團墨漬。
「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昨日。」
心裏仿佛被無形的大石壓住,嗓子幹啞得半天說不出話。
這事怎麼提前了?!
趙寧安。
按照前世的發展,他們成婚應是在從硯即位後。
上輩子趙寧安芳齡十八還待字閨中,平日十分低調,家裏也不著急給她議親。
誰知一嫁一個不吱聲。
一夕之間,榮登後位。
如今這事提前兩年多,莫非是因為我沒和從硯成婚,才生了變數?!
那是不是意味著......
從硯造反的時間也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