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行醒了,準備打道回府。
臨走前,我吩咐太醫院打包了一大堆名貴藥材送他到宮門。
許是聽說我日夜守著他的事,他意有所指,「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殿下,再忍忍。」
......!!
牙尖嘴利!
哪像剛從鬼門關回來的人!
半晌,看我不作聲,他又軟下聲音,「不必擔心我。」
......
「嗯。」
目送他離開,直到馬車的殘影消失在拐角處。
春喜勸我,「公主,回吧。」
「去大理寺。」
我要去會一會這個張流崢。
馬車一路飛馳,穿過半個京城,剛到就吃了個閉門羹。
「張大人今日不在院中,公主殿下要是有急事可稍坐片刻,待小的去尋張大人。」
「不必了。」
我知道他在哪兒。
張流崢性格古怪,斷案凶狠,故多年來隻有從硯一個好友。
這人除了判案最喜品茶,平日無事便會叫上從硯去他的私人雅間。
哪怕一個人在雅間閑坐,他也要到打烊,才會回府。
這事知道的人甚少,上輩子我也是為了摸清從硯平日喜好,派人跟了幾日才發現的。
春喜在外麵等,我一人進了茗軒樓,直上三樓。
正在我絞盡腦汁回憶是哪個雅間時,隻見不遠處,張流崢正和一人一前一後走出房間。
我循著旁邊那人衣袍看上去,是張上了年紀,儒雅依舊的臉,隻是嘴唇有些發白。
雖穿著普通,但腰帶很別致,氣質不俗,作此打扮顯然是為了避人耳目。
這人......有點眼熟啊。
正發愣,突然被一寬大的手掌捂住唇,一把拉到柱子後。
我掙紮著轉頭看去。
隻見來人神色極不自然,盯著前方。
等那二人走後,他才鬆開桎梏,抱歉地說了聲,「公主恕罪。」
幾日不見,他看向我的眼裏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太傅怎麼在這兒?」
「公主殿下又為何在這兒?」
「你跟蹤我!」
從硯看了看四周,拉著我進了一間偏房,閉上房門,聲音沉沉,「殿下,你到底要幹嘛?」
我甩開他的手,「明知故問。」
外麵天光透過窗紙,亮得發白。
過了半晌,從硯似乎下定決心般抬眸,神情複雜地望向我,「 殿下答應我別查了,我便設法為你取來卷宗。」
我心頭微凜,應了句好。
正準備走人,便聽到從硯聲音啞然,「從某在大理寺外看見殿下,似不是回宮的路,才跟過來。」
「我隻是......」
擔心你。
從硯欲言又止,我卻讀懂了他的意思。
......
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