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這人,看似兩袖清風,實則比任何人都要貪得無厭。
一個真正清廉的人,怎麼可能會在我拿出金元寶的那一刻暴跳如雷?
這樣一個人,怕是做不好地方父母官。
我與李元的婚事尚未談攏,清豐縣便鬧出了一場人命官司。
巧便巧在,出事之人正好是我名下一處客棧裏的店小二。
我動身前往清豐縣,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小二名喚孫強,老實厚道,為人也算勤懇。
因客人喝醉了酒鬧事,孫強想要勸解,卻與客人發生了爭執,最後被客人暴打致死。
我的客棧死了人,自然是要討回公道的。
我找到孫強的母親,給了她一些錢財:“縣裏的李大人據說是位剛正不阿的清官,您可以去縣衙伸冤。”
孫母聽了我的話,第二天一大早便去縣衙擊鼓鳴冤。
我站在縣衙外的人群中,看到李元麵色威武的審理此案。
他認真聽完雙方的證詞,以證據不足將殺人者暫時收押。
孫母如同丟了魂似的來見我:“姑娘,那大人八成是被收買了,否則客棧那麼多證人,怎麼可能證據不足?”
我差人為她遞來帕子,安撫道:“孫強是我客棧的人,我不會讓他白死的。”
隨後,我便到李元的府上找他。
他晾了我一個時辰,開口便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你一個女人家,還未出嫁便擅自跑來男人家裏,也不怕壞了名聲。”
我欠身行禮:“大人說的是。”
“你此番前來,是為了孫強?”
“是,”我點頭:“李大人之所以一直不定罪,隻是因為證據不足?”
李元神色一冷:“本官辦案,什麼時候需要你一個女人過問?你該考慮的是如何找一位夫君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真是奇了怪了,李元對我哪裏來的這麼強的怒氣?
難道他還在為之前的事介懷?
我淡定的看了他許久,看得他眉頭緊皺。
他輕咳一聲:“江小姐,你若是沒有其他事情,那便請回吧,本官還有諸多案子沒有處理。”
我在他身後喊住他:“李大人,當官不易,您可不要犯一時糊塗丟了頭頂上的烏紗帽。”
說完這句,我不管對方作何表情,直接從容離去。
夜間時分,翠兒為我拿來賬本。
“小姐,我怎麼感覺李大人故意在針對您?”
我有點意外:“你怎麼感覺出來的?”
“很簡單啊,清豐縣誰不知道小姐是客棧的老板,前段時間李大人當著您的麵憤然離場,如今可不得殺殺您的威風嗎?”
她猜的和我調查到的情況大差不差。
李元確實想給我一個下馬威,但沒有結案的真正原因,卻不單單是因為我。
有些人自詡清正廉潔,背地裏也幹出一些收買與賄賂的勾當。
我拿起桌上的信件,讓翠兒送到孫母手中。
等到第二次開審,孫母出示一封被李元和凶手一並簽字畫押的文書。
她淚流滿麵的喊著冤枉,控訴父母官和凶手暗中勾結,偽造證據。
李元臉都白了。
圍觀的百姓交頭接耳,將這位上任沒多久的縣令說得裏外不是人。
我對上李元的視線,微微一笑。
他茫然了一瞬,隨即看向我的目光滿是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