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失神地看著眼前那些密密麻麻的傷口，它們就像一記記耳光打在我臉上。

【不，不可能，我女兒那麼乖，她，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下意識地，我想否定這一切。

想讓女兒在我記憶裏依舊美好如初。

林怡隻是站在我麵前，沉默地揭露真相。

同樣被震驚的班主任很快把範晴也喊了過來，

她一看到辦公室裏的林怡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屑地切了一聲。

【我說有什麼事呢。】

範晴大踏步走到林怡跟前，當著所有人的麵扇了她一個巴掌。

【都告訴過你不要跟別人說這件事，很麻煩的知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死啊。】

林怡捂著發紅的臉頰，絕望地低下頭。

這麼一看，我女兒很明顯才是那個施暴者。

我從包裏掏出範晴的日記本，甩在桌子上。

【範晴，這本日記你又怎麼解釋？】

範晴無聊地打了個哈欠，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早就知道你會翻我的日記，所以一早就這麼寫好了。】

我被她這副傲慢的樣子氣個半死。

【現在立刻跟林怡道歉。】

班主任嚴肅地製止了我。

【範晴媽媽，這可不是道歉就能解決的問題。】

她當即聯係了林怡的父母。

林怡父母原本也十分惱火，一聽到我會賠一大筆錢的時候，他們頓時眉開眼笑。

【都是小孩子玩鬧，沒什麼的。】

這些話光聽就讓我感到窒息。

班主任還通知了學校領導，我們三方坐下來討論許久。範晴一直站在旁邊聽我們討論，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的痕跡。

等終於商討出一個方案的時候，範晴已經困得靠在牆壁上睡著了。

我喊醒她，說我們要回家了。

【是嗎？我放幾天假？三天？五天？】

她滿臉吊兒郎當的樣子，把停課說成放假。

我深吸口氣，壓抑怒火，先把範晴帶回了家。

一到家，我就開始質問範晴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好玩啊。】

範晴睜大她無辜的雙眼，疑惑地看著我。

【欺負別人難道不好玩嗎？反正有事情你都會幫我解決的，你看，這次不也一樣。】

我無力地閉上眼，老公死了以後，我太溺愛範晴。

都是我的溺愛害了她。

【你被禁足了，範晴，停課的這七天你都得給我待在家裏，哪裏也不許去！】

【不行，我今天晚上跟朋友有事。】

範晴嚴詞拒絕。

【這件事沒得商量，況且你今天晚上本來就有晚自習，哪來什麼跟朋友的事。】

範晴翻了我一個白眼，氣衝衝地回到自己房間，用力摔門再反鎖。

聽到這巨大的聲音，家裏的貓咪不安地叫了一聲。

我摸摸貓咪的頭安撫它。

【沒事的，咪咪，她會改過自新的，對吧。】

咪咪是在範晴才12歲的時候買來的，六年過去，它已經被我視為這個家裏的一分子。

範晴跟我冷戰到夜幕降臨，這麼長時間我心又軟了。

精心準備好一頓晚飯，我喊範晴吃飯，可還是怎麼喊都不應。

心裏狠狠罵了範晴幾句，我用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入眼所及的是大開的窗戶和隨風搖擺的窗簾，窗台上還有一截床單。

範晴就是靠著這個從二樓滑了下去。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靈魂從頭到腳都被凍住。

直到咪咪蹭了蹭我的腿，我才緩過神來。

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問了範晴無數個朋友之後，才有一個人支支吾吾地跟我透露範晴今天晚上的計劃。

她要跟人去打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