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範晴這段時間一直穿著長衫。

跟她說過多次讓她換衣服，哪怕她都熱得滿頭大汗她都不樂意。

【管那麼多幹什麼，你吃飽了沒事做？沒事就出去多賺點錢，每個月就掙那麼點錢。】

自從上了高三以後，她對我的態度越發惡劣。

我隻當這都是因為高考壓力大的緣故。

直到某個晚上她下晚自習回來，我才發現這一切的真相。

熟練地接過範晴隨手扔給我的書包，我嗅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煙味。

【範晴，你身上這股煙味是怎麼回事？】

我神色緊張，一把拉住她的手。

女兒怎麼會染上抽煙的惡習呢？

【我的事不用你管。】

範晴不耐煩地用力掙開。

拉扯間，我看到她嫩白手臂上的青紫傷痕。

【範晴，你的手，這是怎麼了，有人在學校欺負你了？】

範晴充耳不聞，回到自己房間就把門反鎖。

任憑我怎麼敲門和呼喊，她都不開門。

我蹲坐在女兒房間門口，淚水模糊視線，怪罪自己沒有保護好女兒。

家裏養的貓咪喵嗚著跑過來安慰我，我卻一點心情也沒有。

我的寶貝女兒被人欺負了。

這個想法一產生，就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怎麼可以被人欺負呢。

她昨天身上的煙味是不是欺負她的人吸煙，她們會不會還會用煙蒂燙我的寶貝女兒。

一想到那殘忍的一幕，我的心就禁不住顫抖。

越想越是心驚，越想越是害怕。

我打開手機想跟女兒班主任溝通，卻發現女兒發了一條朋友圈。

【我媽就是個神經病。】

沒過多久這條朋友圈就被她刪了，我知道，她肯定發了一條屏蔽我的相同朋友圈。

心痛了幾秒，我還是決定先跟班主任聊天溝通。

範晴的那些情況我都一五一十交代，希望得到回複。

我心急如焚地等著，但是班主任卻在第二天才回複我。

【不好意思範晴媽媽，我昨天晚上有事沒在學校，回到家就睡了，沒看到信息。】

接著，她發來一句更讓我心神不寧的話。

【您說的我都了解了，但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我還要告訴您的是，範晴昨天晚上沒參加晚自習，一整個晚上都不知道去哪了，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馬上就通知您了。】

一整個晚上都不在，看到這句話我簡直要昏過去。

老師的責任感呢？

但現在還不是跟老師爭辯的時候，女兒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昨天晚上範晴肯定是被人喊出去霸淩了。

但是現在老師不了解情況，範晴又不肯跟我說。

該怎麼做？

我的視線無意識地看向女兒房間未關的房門。

範晴上學去了，房間裏空無一人。

慢慢走進範晴的房間，拉開她的抽屜，果然發現了一本日記本。

日記本還是上鎖的，我試了幾個數字就解開了。

日記裏記錄的是一個叫林怡的女生對她實行的種種暴力。

帶頭孤立冷落她，把頭按進泔水桶裏逼她喝臟水，用卷發棒燙她的身體，無數次對她拳打腳踢。

哪怕隻是看著我都為我女兒感到痛苦。

怒氣衝衝的我急忙趕到學校，找到班主任，讓她立刻處理這個叫林怡的學生。

但，等到林怡真正出現在我麵前，我才感到不可置信。

眼前這個瘦瘦小小跟範晴一樣穿著長衫的女生，真的會是施暴者嗎？

當我把那些事情說出來的時候，林怡渾身顫抖。

【不，這些都不是我幹的，這些都是範晴對我做過的事。】

她擼起袖子，露出傷痕滿滿的手臂。

除了被打的青痕外，還有細小結疤的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