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知道,這不是我老公。
絕對不是!
我頭皮發麻,第一反應就是逃!
但我的腿卻軟如爛泥。
我緊張地蜷縮在輪椅裏,隻能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屋裏太悶熱,我出來找點吃的。」
婆婆挎著菜籃子從廚房裏走出,細密的尖牙咀嚼著白蛆,鮮血染紅唇皮和下巴。
她眼珠空洞漆黑,直勾勾盯我。
話裏帶著戲謔。
「曉曉,你不是反胃吃不下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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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想吃點酸菜開胃。」
我腦門上唰地滲出冷汗,竭力控製聲音裏的顫抖。
我打小對酸菜情有獨鐘,婆婆一家人對此了如指掌。
「好吧,廚房裏正好還有一包酸白菜,這還有點臘肉,你多吃點有營養的。」
婆婆聲音溫和,接下來的動作卻讓人不寒而栗。
她拆開酸白菜袋子。
一邊拆袋一邊給我按摩雙腿。
手指的動作突然變得異常緩慢和刻意
一下,兩下,三下。
我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觸感,順著腿向上蔓延。
她按摩的力度越來越大,到最後甚至像拿著鑽頭狠狠往我腿裏鑽。
瘋狂試探。
就像用拍打判斷西瓜的生熟。
啪嗒。
一聲輕響。
一顆連著神經和血絲的眼珠,從她眼眶裏掉落,直直落在我褲子上。
腥臭的紅色膿水在我褲麵暈染開。
我右手抓住衣角,使勁控製雙腿不要顫抖。
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反複祈禱自己千萬不要暴露。
我左手下意識死死抓住手輪圈,手心的汗水幾乎要讓它滑脫。
這時,我聞到廚房裏飄出豬骨湯的香味。
混合著一股難以名狀的刺鼻腥味。
最終,婆婆並沒發現我的腿已恢複。
「你不舒服嗎曉曉,衣服都被你抓變形了,是不是還有點反胃惡心?」
婆婆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嘶啞。
她撿起那顆腐臭的眼珠,慢吞吞塞回眼窩,用一種十分饑渴的目光上下打量我。
她手撫過我的手輪圈,發現了上麵的汗水。
一瞬間,她死死盯住我雙腿,眸子裏閃爍起令人心慌的審視之意。
「媽,我還好,可能是總用手推輪椅,手上力氣不自覺變大了。」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漫不經心,同時控製臉部肌肉,表示輕鬆。
婆婆嘴巴咧開,露出一排細密的牙齒。
「別擔心,曉曉,有媽在呢,你按時吃藥,一定能盡快痊愈,這幾天我推著你多出去轉轉。」
一條蛆蟲從她眼珠下爬出,她熟視無睹,滿眼貪婪地摸了摸我的腿。
隨即,她提著菜籃子走出家門去買菜。
我轉動輪椅,迅速駛進臥室,背靠著門緊閉雙眼,連續幾個深呼吸,胸口劇烈起伏。
一個念頭猝然闖入我腦海,猶如一記重錘。
他們絕對不是我老公和婆婆。
04
五天前,姐姐婉婉來民宿給我送藥和營養品。
我姐姐是個律師,長年飛來飛去處理案子。
那天,她和婆婆一起下廚,給我做了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奇怪的是,我在菜裏竟吃出一股淡淡的藥味、腥味。
婉婉姐給婆婆和我老公留了一萬塊錢,說是給我的營養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