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薄端了杯茶,大大咧咧坐下嘲笑我。
門突然被推開了。
魏十牧身上掛著綰綰姑娘,親昵地走進來。
他並不看我,直直越過我,抽出三支香。
我到嘴邊的話就這麼憋了回去。
綰綰嬌看到這一幕,笑著朝我作揖,“姐姐呀,少爺非要帶我一起來春獵,我一個妾室,左想右想都覺得不合適,正巧姐姐也在這裏,便來問問。”
她美目流轉,“姐姐不會在意吧?”
我皺皺眉,拉上她褪到肩膀的衣服,遮住大片雪白的肌膚。
“才剛開春,也不怕著涼?若是染了疾,還怎麼為少爺孕育子嗣?”
魏十牧突然發了火,一把拽過綰綰,皺著眉看我,“這就不勞你費心了,綰綰喜歡如何便如何。”
“至於你......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我說過,我給你時間,至於之後何去何從,林小姐請便吧。”
魏十牧一甩袖子,拖著綰綰往外走。
綰綰吃痛驚呼一聲,被他拽得跌跌撞撞,還不忘回頭看我,“姐姐,十牧他性子直,說的話你可能不愛聽,但他都是為了你好,你一直待在這裏,也不是回事呀。”
“你以前是侍郎之女,可如今不過是一介罪臣之!”
她話沒說完,我一巴掌已經扇上她的臉。
“魏十牧,若你不能管好你的人,那就送來給我,我幫你教教她,什麼是禮儀,什麼是尊卑!”
魏十牧麵色不太好看,“綰綰......”
“魏十牧!如今你還分得清你到底在喊誰的名字嗎?你喊這個名字時,會想起寧安侯嗎?會想起曾經得那些年嗎?”
“亦或......僅僅隻是與一介樂姬的耳鬢廝磨?”
“我覺得惡心。”
魏十牧看著我的表情,不自覺地向前邁了兩步,“綰......林玉綰。”
綰綰拽住了他的胳膊。
魏十牧眼神頓時清明起來,他摟過綰綰的肩,替她整理剛拽亂的衣襟。
女孩害羞時青澀的模樣,像極了我家的杏樹苦澀的果。
魏十牧抱歉地看我一眼,“是我對不住你在先,你若執意,就住在這佛堂吧。”
便不再停留,轉身離去了。
我默默地數他離開的腳步,二十五。
隻二十五步,他就拐了彎,被叢叢灌木擋住了身影。
我有些恍惚地抬頭,問將自己陰在黑暗中的宋薄,“我今年......該是多大了?”
他聲音有些許沙啞,“二十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