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安撫到何時?她的嗓子已好。”我問道。
“等為她尋到好歸處,我便找個機會與她說清。”
長恩將我結結實實摟住,道:
“我絕不負你,高歌。”
我閉上眼,貪戀他懷中的溫暖。
長恩,如果你沒墜崖失憶,該多好。
我們隻是都城的某個街巷裏,一對平凡恩愛的夫妻。
長恩憐惜關雪勝過我,隻是因為他未曾記起我。
他不記得,自己曾經如何熱烈地愛過我。
我須多想辦法,讓他快些想起我。
戶部尚書蔣為的夫人近期病重,我和長恩醫名遠揚,被喚來為她醫治。
蔣夫人心病纏繞已久,鬱結於心,身子被拖垮。
即使是神醫長恩,將夫人最多隻能撐一年。
蔣尚書為表感謝,專程送我們出府,他見到門口等人的關雪,失了神,執意拉著她進府。
關雪,竟是蔣家失散十多年的女兒。
蔣夫人的心病,便是由十八年前痛失愛女引起。
說起來,關雪的模樣,和蔣夫人的模樣,八分相似。
關雪自此住進蔣府,改名蔣雪寧。
長恩經常去蔣府為蔣夫人診治。
蔣夫人為感謝他的醫治,以及他對將雪寧的照顧,賞了他千金,精心在蔣府周圍挑了一座宅院,送他做府邸。
如今,蔣雪寧落葉歸根,已尋到好去處。
我成了長恩唯一的戀人。
隻需一個半月內成親,我便能從寧王手中撿回一條命,與我的長恩一輩子長相守。
長恩他最近三天兩頭得空便去蔣府,蔣夫人最近病情不穩定。
我心底很不是滋味,但也不能說些什麼。
長恩是醫者,救人是他自小的畢生所求。
他從蔣府回來老宅看我,神情疲憊。
“蔣夫人病重,濟世堂繁忙,你要不休息些日子?”我關切道。
“無妨。”他握住我的手,“小歌,我有些想你。”
他說完話,低頭吻住我。
感受到他濕熱的唇,我貼上去,加深了這個吻。
窗外六月雪花開,枝上的鈴鐺隨風搖曳叮鈴作響,長恩的氣息淩亂。
我伸手解開他腰間的衣帶,他動作凝滯,抓住我動作的手,“不可,還不是時候。”
我仰頭瞧他,笑靨如花,“成親,就能胡作非為了。”
“好,任你胡作非為。”
我的長恩,他笑得真好看。
我拉著他坐在院中,一次次講起我們的從前,那些在祖母老宅發生過的樂事。
“小歌,這些日子,我又憶起一些事。”他低聲道。
其實,他記起的並不多。
他說,第一次在廢莊上見我,那時我病的快死了。
是長恩路過,救了奄奄一息的我。
他還說,我第一次送他的腰帶,女工繡得像鬼畫符。
可長恩日日掛在腰間,視若珍寶。
“小歌,我們成親吧。”
他駐足在六月雪下,溫柔開口。
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少年的長恩,他和祖母,在院中為我種下六月雪。
長恩與祖母,回頭衝我招手一笑。
我摸了摸腰間的香囊,喜極而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