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
這是我的私心,我要無人打擾,與長恩獨處。
上峻熄山,路途遙遠,必然會在山上過夜。
這裏,也可能激起他的記憶,這裏許多有我們共同的回憶。
他脫下我的衣衫,替我擦藥。
“看了我的身子,長恩神醫可得娶我。”
宣朝雖民風開放,卻沒幾個女子如我這般,敢在心愛男子說那些話本裏的酸話。
他原本輕微泛紅的臉瞬間爆紅,結巴吐出:“我......這......”
我主動躺進他懷裏,嬌道:“我累了,神醫哥哥的肩膀,借我靠靠嘛。”
他身子僵硬,卻也不推開我,我的身上有傷。
“你從前喜著藍衣?”他問道。
“對,你想起來了?”我驚喜道。
“隻是夢中經常浮現一藍衣女子,今日你差點墜崖,我想,應該是你。”他低聲道。
他如今已有零星記憶,那說明離恢複記憶便不遠了!
“你一個柔弱女子,怎知這荒山上生有起靈草?”他問道。
長恩長恩,你竟將曾經忘的幹幹淨淨。
我窩在他懷裏,抬眸望他,“因為你啊。”
有一年,長恩被流民傳染重病,需要一株特殊的藥草。
我尋遍都城郊外的山,在峻熄山驚喜發現一片珍貴草藥,好在命大僥幸逃脫,沒被惡狼咬死。
後來,為了采集珍貴草藥,我與長恩經常上這座山。
這是屬於我和長恩的秘密之地。
他摟著我的手指發緊,我樂道:“長恩可是心疼我了?心疼我就親我一口。”
他別過臉,啞道:“你,荒唐......”
我掰過他的臉,盯著他,虔誠無比:“我親你,疼疼你也可以。”
他臉龐的漲紅蔓延至耳後,似要張口嗔怪,看了一眼我的手臂,閉口不語。
我垂下身子,乖巧地賴在他懷裏,“長恩,我冷。”
他摟的更緊,好像說了些什麼,我聽不真切。
便貼向他的臉,嘗試聽清楚。
“謝謝你,高歌。”他溫柔的聲音縈繞耳畔。
“謝什麼?”
“謝謝你願意給我,給雪兒,給我和你,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我捏捏他俊美的臉龐,道:“不必道謝。”
他淺淺一笑,笑意溫暖。
“因為我愛你,長恩。”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我,欲言又止,最後伸手將我散亂的發絲綰至耳後。
我依偎在他懷裏,沉沉地睡了過去。
長恩最近很高興,關雪終於能如常人一般出聲說話,她的聲音溫柔可人,我一個女子聽了,也忍不住渾身發軟。
今日,她來為長恩送飯,還帶了我的一份。
我拿起筷子,與他們一同進食。
“夫君,嘗嘗這個。”關雪夾起一片脆藕喂長恩,長恩自然地吃下那片藕。
夾菜的手停在空中,我呆呆望著長恩。
他眼中帶笑,吃完關雪為他做的所有菜,看上去心滿意足。
關雪靠著長恩,柔若無骨,她笑語盈盈:“夫君,小心噎著,喝茶。”
“好。”
眼前這對璧人,恩愛極了。
還是男人更懂男人。
堂主那日說的沒錯,長恩的家裏,早已有個與他如膠似漆的美嬌娘。
關雪回家了。
我收拾好自己的藥箱,向堂主告假,休息半日。
長恩來阻我。
“高歌,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拉過我的藥箱,扶我坐下,道:“我和雪兒隻是名義上的夫妻。”
那日孫婆婆開玩笑,雪兒傷心欲絕尋死,長恩無可奈何,隻能順著她的心意私下拜堂。
他又補充道:“我們並未正式拜天地,也無三書六禮,更無夫妻之實。我隻是想暫時安撫她,她哭的很傷心。”
“真的?”
我並不求他在婚事上,必須一生一世一雙人。
畢竟,我曾嫁與他人。
我隻怕,他真愛上關雪,棄了我。
“我以神醫之名起誓,有違此誓,醫路難行,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