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九,晴,宜婚嫁。
這天是扶遠將軍傅蕭然和三公主成婚之日,整個皇宮遍布紅綢錦色。大紅的錦綢,從三公主的寢宮門口,鋪開到院外房簷廊角,紫禁城的樹上都係著無數條紅綢帶,一片喜慶之色。宮中好久沒有辦喜事了,難免搞得隆重些。
我坐在酒席上,和一眾朝臣一起等著新人行禮。
沒錯,父皇終究還是心軟了,他們成親之日,也是我被放出之日。
照道理,吉時已到,新人應該出現的,就算有事耽擱也應該有消息傳來,不應該像現在這樣毫無聲息。
冬日的太陽就像淘氣的孩童,一會一個顏色,此刻片片烏雲仿佛要壓下來似的,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
我的心被揪緊,就像多變的天氣,又像那懸著的石頭,七上八下的。
「公主,酒滿了。」眼看酒要溢出來了,靈珊提醒道。
「啊」我一驚,慌亂中打翻了手邊的酒杯,這邊的異樣很快引起高台上那人的注意,隻見沈少君信步朝我走來,他見我出現在酒席上倒也沒太驚訝,語氣閑散又意有所指:「多日未見,公主風采依舊,可惜從來隻聞新人笑幾時聽得舊人哭,這是難得一見的百年陳釀,不過公主恐怕也沒什麼心情品鑒,來,下官敬公主一杯。」
我沒有理他,自顧自地揚起酒杯、一飲而盡,「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和國師素無交情,我有沒有心情喝酒就不勞國師憂心,恕本公主已無酒量奉陪。」我放下酒杯,將手中的玉佩又握緊了幾分,一定會沒事的!
這時,一名侍衛匆匆來報:「啟稟皇上,永寧侯府一眾亂臣賊子企圖借著成親之名起兵造反,三公主已命喪亂臣賊子刀下,爾等手下禦林軍去遲一步,被他們跑了!」
我呆呆的望著龍椅上的人,心中卻如驚濤駭浪翻湧。
父皇,你好狠的心,為了自己的目的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原來從始至終你就不會放過蕭然哥哥,哪怕他願意放下兵權。
「傳朕旨意,傅蕭然豺狼醜類,敢悖天威,謀逆犯上,如遇傅蕭然,立即處斬,誅滅九族,不得有誤。」
此言一出,朝堂轟然,刺史李明德忙上前勸阻:「陛下三思呀,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怎可如此草率定案?」
父皇暴怒跳腳:「叛國之人你們庇之護之,是不是都想造反呀!」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他當即抽出佩劍刺向李刺史,一時間,血濺當場。
「誰再敢求情,這就是下場!」
至此,無人再敢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