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趙承熠鬧了矛盾。
他前來拜見,我就緊閉大門,他讓人送來物件,我就派人原路送回。
「真舍得不見,你不是一向喜歡趙承熠喜歡得要緊嗎。」
「不見,他若是連我生氣的源頭都不知道又何必見。」
我娘依靠在門邊,見我態度冷漠,看戲的眼神中帶著些許質疑。
是啊,我自小便喜歡趙承熠,這是人人皆知的事。
他生母早逝,又不受皇上重視,他無權無勢,受人欺負,不敢反擊,可我敢。
我娘與皇後娘娘是閨中蜜友,皇後娘娘無兒無女,格外喜歡我,待我就如公主一般寵愛。
我兄長是少年將軍,在戰場上屢立戰功,旁人都敬重三分。
在宮裏被刁難時,皇後娘娘會為我開脫。
在宮外惹了事,兄長會在身後幫我擺平。
別人笑我性情頑劣如潑猴一樣,孤立我時,他沒有。
他說我朝氣明豔,自由自在,比任何人都讓人羨慕。
他功課極好,我說我不愛聽夫子講課,他就給我開小灶。
我字寫得跟小雞爪子似的,他也不笑我,就一筆一劃教我練字,直到字跡端正為止。
我炸毛的時候,他就極為耐心的聽我嘮叨,給我順毛。
後來,他養在了皇後身下,成了氣質儒雅的溫潤少年。
我兄長護國而逝時,我傷心落淚,被人嘲笑沒了半邊靠山,他就翻牆出去把人打一頓。
那日,我在家門口第一次見到如此狼狽的他,被人揍得鼻青臉腫,披頭散發,半邊手臂脫臼一般垂吊著。
見到我時,卻手忙腳亂的整理著身上已經皺亂破爛的衣裳。
他沒有急著向我邀功,而是下意識地怕這番模樣會嚇著我。
我心疼極了,掛著淚說:「你的手應該用來寫文章的。」
他卻反安慰我:「沒事的,都會過去的。」
後來他因學術有成,政策見解獨特,受到了皇上重視。
他被立為太子後,有權有勢,受盡追捧。
任多少高門貴女拋花枝,他也片花不沾身,隻待我一人如珍似寶。
他記得我所有喜好與厭惡,凡有珍貴之物,他都會先送來給我。
忙的不可脫身時也會來信稟明,絕不會讓我有二心。
在被賜婚的那日,我說,如果你將來做不到身側唯我一人,那你也隻能心唯我一人。我自小護著你,來日,你絕不能苛怠我,也絕不能讓人欺負我。
可如今,半年未見,他便心有她人。
而我的心碎成一瓣一瓣的。
在我依舊躲在家裏不見趙承熠的日子裏,太子府日日傳信過來。
最後是我爹把我從房間裏拎出來,說是太子來信。
信上寫著:「思之念之,府上已無外女,染病,無人照顧。」
我爹勸我還是去見一見吧,有事就說開,太子是儲君,不好這樣落人麵子的。
於是我坐上了通往太子府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