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連好幾天都沒再嚷嚷著要去找趙承熠 ,隻窩在家裏逮著大黃跑圈。
府裏的氣氛靜的有些怪異,卻沒有一下人敢多言。
最後在大黃被訓練得瘦了二兩肉後,我娘心疼極了,一腳把我踢出家門:「別整天欺負大黃,狗都嫌你煩。」
我垂著腦袋,背著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踢著路邊的石子。
沒幾步,出現一個身影擋了去路。
「麻煩讓一讓,謝謝」
來人沒有絲毫退讓,我往左,他就往左,我往右,他就往右。
我有些不滿的抬頭,對上太子定定的目光後漫不經心的撇過視線,語氣懶懶道。
「是日理萬機的太子殿下呀,抱歉啊,擋著您了」
說完,並作出一個拱手相送的手勢。
「雁兒,孤忽略了你,是孤不對,孤向你道歉」
趙承熠扯著我的衣角,閃著淚光,麵色沉沉帶著歉意又有些可憐。
我不說話,繼續往前走,他就死乞白賴的跟在後麵。
我一回頭,他就笑嘻嘻的歪頭小聲問道
「雁兒,醉仙樓新出了一些菜式,聽說比母後的小廚房做得還要好吃,甚是受歡迎」
「這席位可難排了,孤可是好不容易才定了個包廂」
趙承熠瞥了一眼過來,拖著長長的尾音長歎一口氣,盡顯可惜之意。
知道我對美食向來最是無法拒絕,慣會用吃的哄我。
我剛要拒絕,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咕叫起來。
醫女之事,也該好好問一問了。
醉仙樓包廂內,他一邊給我夾菜,一邊介紹菜式特色。
動作熟練的程度就像是本能。
這讓我原本憋在心裏的氣瞬間泄了一半。
菜式還未上到一半時,管事突然來問太子是否要把全部的菜式都備上一份送到府上。
他看了看我,語氣有些飄忽:「不要辛辣的。」
我握在手裏的筷子頓了頓,有些不悅的問:
「她要一直住在太子府嗎。」
他說,她隻是知己,隻是解語花而已。
隨後一邊給我夾菜,一邊說著他在西漠的日子。
可字裏行間都是跟林淺有關。
說她如何的聰慧,當機立斷,及時的排查出病源以及找出藥方。
說她見多識廣,眼界開闊,帶他見識山川瀑布,識花辨藥。
說她琴棋書畫亦不在話下,一曲妙音撫人心,一手醫術治百病。
他說得忘乎所以,隻顧著把東西一股腦的夾我碗裏,甚至還有我吃了會起紅疹的栗子糕。
可以往,他從未忘過的。
我放下碗筷。
「太子殿下離了林淺就說不下去了嗎。」
「孤隻是想讓你知道,她是個好人,一心隻想濟世救人而已,你別對她有惡意。」
「那除了太子府,就不能安置到別處嗎。」
「可她無依無靠,在京城裏她隻識得孤一人。」
我目光堅決,不肯退讓,太子麵色不悅,亦不肯鬆口。
最後是太子府的管事前來打破了僵局,說是張太醫回京了。
太子瞬間高興得飯也不吃了,起身就要走。
我不出聲,低著頭扒拉碗裏的菜,他問我:
「雁兒,張太醫那裏有孤要的醫書,你自己在這裏吃,可以嗎。」
我反問道:「非要太子殿下自己去拿嗎,張太醫又不會消失。」
趙承熠嘴巴張了又張,眼珠來回轉動,隨後語氣溫柔道:「孤下次再陪你。」
他邁著大跨步離開時刮進了一陣冷風,明明是放著暖爐的包廂,卻還是讓人覺得冷到了心裏。
即使是很小聲的嘀咕了一下,我也還是聽到。
他說,找到醫書她就不會那麼快離開了。
原來是怕林淺會消失啊。
我放下了碗筷,在包廂裏坐了好一會。
眼前是滿桌的美味佳肴,現下卻沒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