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寶貝兒,可把我想壞了!”
開門的人不由分說,上來就是一通狂吻。
在江如燕嬌滴滴的喘息聲中,我試圖看清那登徒子的模樣。
“俊賢哥,你先等會兒,事情有變化。”江如燕推開了對方,委屈巴巴道:
“喬旭太心機了!”
“他沒把遺產留給你?”這個所謂的“俊賢哥”,臉上的潮紅瞬間褪去。
江如燕撒嬌地鑽進“俊賢哥”的懷裏。
“我隻分到一半,另一半給了那個死丫頭,還不許我插手。”
江如燕將徐律師的話,一五一十地學了一遍。
在“俊賢哥”愈加慘白的臉色中,我終於想起這貨是誰了。
我在大四那年認識江如燕,天真懵懂的她像一隻小白兔,美好可愛惹人疼。
我追了她半年,終於抱得美人歸,從此開始了長達十年的愛情神話。
而我一開始就知道,江如燕曾有個白月光初戀。
江如燕讀高中時,有段時間韓劇風靡。
沉迷追劇的她,愛上了高年級的韓範學長。
那人不僅長得酷似韓劇男主角,就連名字也頗有泡菜味兒——金俊賢。
上大學後,金俊賢突然單方麵提出分手,結束了這段青澀的愛情。
我和江如燕在一起後,每次她意猶未盡地憶往昔,我總是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對我來說,江如燕的那段初戀,不過是青春期的少女情懷。
我根本不在意那情竇初開的粉紅泡沫。
因為我知道,我和江如燕擁有的是彼此的現在和未來。
好笑的是,我成為孤魂野鬼後才發現,情深義重終不敵白月光歸來。
把江如燕當女兒一樣疼愛的我,不過是一抹蚊子血,被拍死被嫌棄。
想到這裏,我的腦子就像被電擊了一樣,疼痛欲裂,卻又清醒無比。
江如燕和她的白月光金俊賢,坐在用我黑卡開的總統套房裏,盤算著如何將我的遺產套現。
我漂浮在他們上方,眼前的一切都罩上了死心的蒼白。
在我死後,我陸陸續續看透了很多之前忽略的真相。
比如,我的嶽父母不過拿我當搖錢樹。
比如,江如燕根本不愛我們的女兒喬珍寶。
比如,江如燕愛我的錢勝過我。
然而,我卻一直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我的死因。
朱砂痣變成了蚊子血,我作為這隻“蚊子”,真的這麼巧合地猝死了嗎?
我咽氣後兩小時,江如燕淡定回家報警,從頭到尾沒看我屍體一眼。
法醫驗屍鑒定我為猝死時,江如燕早已聯係好殯儀館,並約了律師等著領遺產。
我以為我死後,江如燕會傷痛欲絕手足無措。
可她卻一反常態,不僅不難過,而且每件事都似早有安排。
尤其是我那未卜先知的嶽父母,幾乎和法醫同時進門。
我懶得看江如燕和金俊賢這對狗男女如何膩味,飄回生前的家裏。
家裏隻有我女兒一個人。
我的嶽父母,珍寶的親外公外婆,竟把她一個兩歲幼童獨自留在家中。
迎著微涼的月光,我伏在珍寶床頭。
以後我再也不能哄珍寶入睡了,也不知她長大後,是否還會記得我的模樣。
想到這裏,我的心就像被千萬根銀針刺穿,冰冷的劇痛不停地襲來。
忽然間,我察覺到不對勁。
我經常在珍寶入睡後端詳她那乖巧的模樣。
她和她媽媽江如燕一樣,一陷入深度睡眠,長長的睫毛就會不時抖動。
而今晚珍寶格外安靜,隻有那粉嫩精致的小鼻翼,偶爾若有似無地翕動著。
我飄到客廳查看蛛絲馬跡。
當我看見廚房奶瓶旁的藥盒時,我爆發出沒人聽得見卻震耳欲聾的怒吼。
沉迷麻將的嶽父,一心全在廣場舞上的嶽母,他們為了自己的快樂,竟然給珍寶的奶粉裏饞了安眠藥!
她隻是個兩歲的幼童啊!
珍寶不停地哭,是因為餓啊!
江如燕沒帶過孩子可能不懂,但我嶽父母怎會不懂。
他們餓著我的珍寶,還嫌她哭聲吵,給她喂食安眠藥。
我氣得衝上前去,想要砸碎奶瓶和藥片。
可我隻是一縷魂魄,我的手穿過奶瓶,連一絲空氣都握不住。
怒吼變成哀鳴。
江如燕,你可以背叛我,你也可以殺死我,但你為什麼對我們的女兒如此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