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表哥!你醒醒!我喊人送你回去好不好?”
被這悲劇故事影響,薛鳴佩也有些動容,不忍直接把這麼一個又敬業又癡情又孝心的十全公子直接扔了。
戚韞口中模糊不清地念叨著什麼,手上還無意識地和薛鳴佩推拉。
拉扯了好幾下,薛鳴佩感覺自己的袖子都快被扯掉了,才聽到門外的楓兒小聲地詢問。
“小姐?小姐!”
祖宗啊,你可總算回來了!
薛鳴佩連忙把人喊進來,幫忙一起卸貨。
看到屋子裏場景的楓兒:“!”
她立刻指天起誓:“小姐放心,我什麼都沒看到。”
“......”
你看到什麼了啊?
“別貧嘴,二公子醉了。”
二人好不容易把戚韞扶到了躺椅上,發愁該去喊誰。
戚韞身邊一個靠譜的人都沒有嗎?主子消失這麼長時間還沒反應?
仿佛是聽到了薛鳴佩的憤然,接著,一個侍衛打扮的小哥,便拿著避雨的東西,推開門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看到她們,和躺椅上閉眼不醒的人,腳步一頓,嘴角抽了抽。
“公子?公子?”
小哥給薛鳴佩行了禮,自稱廣白,是二公子的隨從,公子之前交代了會在這裏等自己雲雲。
薛鳴佩鬆了一口氣,把人交給了廣白小哥,戴上鬥笠,穿上了雨衣離開。
走之前,她沒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半醉半醒的青年,眉宇間一片落拓苦傷,和平日的清雅公子判若兩人。
忍不住心下歎息。
見那對主仆離開了,廣白才低聲喊道:“主子。”
戚韞慢慢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漠然,哪裏有半分醉意。
“......”
他確實吩咐了廣白在這裏接應他,換下這身衣裳,免得被府裏人知道。尤其是祖父,向來不支持他以身犯險,以己做餌的行事作風。
但沒想到會碰上薛鳴佩。
索性趁機借醉,再試探試探她,親自檢查她的身份。
任憑廣白給自己療傷,戚韞不由得想到了剛剛借著醉意時,看到的東西。
淩亂的衣袖,輕薄的夏衫下,露出了少女腕間那抹不怎麼明顯的印跡。淡淡的紅色暈成了不規則的六瓣的花。
雨水衝刷不掉,不像是偽造的。
和他之前看到的並無兩樣。
就算是有人特意找來一個和薛鳴佩一樣的女子掉包,也不可能連胎記這樣隱秘的記號也長得一模一樣,更別說還有身高、身材、膚色等等細節之處,全都一樣。
哪怕他那個短命姑父,當年和姑母是生了一對雙胞胎,也做不到這種地步。
而且現在這個時候,謝家自身都難保,其他幾家也都把注意力放在黔西的戰事,和太子身上,誰有多餘的心思送人進戚府來。
是他想多了?
戚韞回想著少女當時的反應,不像作偽。
薛鳴佩是真得失憶了?忘記了那些銘刻在她骨髓裏的,黑暗痛苦的東西,變得這樣純稚?
傻了好啊,他就喜歡傻的。
“派個人繼續盯緊了薛鳴佩,看有什麼人會和她聯係。”
她失憶了,和她勾結在一起的人可沒有。最好借著這個時機,把她這麼多年背著自己做的事情,全都挖出來。最後順藤摸瓜,把那些和薛述之一黨的殘餘賊人,都揪出來。
不過,未來一段時間,他還是得把心神主要放在謝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