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兄長救回來的流浪狐狸。
父母嫌我體弱多病,不願奶我。
將死之際,一位年邁的僧人憐我孤苦,將自己的血肉精氣給我分食。
遇到兄長的時候,我正在亂葬崗找今天的晚餐。
那還剩一口氣的將士讓我化作他亡妻的模樣陪他走完最後一程,便心甘情願將軀體精氣進獻給我。
沒想我幻化出春風樓花魁的形容,坐到他的腿上。
「奴家心口疼,要官人摸摸才能好......」
吳儂軟語,風姿綽約。
可那將士偏生不買賬,身體分明有了反應,卻還是扭過頭不願看我,嘴裏念念有詞。
我不服氣,用尾巴妖嬈地掃過敏感處,貼著他的耳廓有一聲沒一聲地喘。
那將士被逗得麵紅耳赤,眼眶含淚,卻還在強撐大義。
狐騷味夾雜著少女的馨香四溢開來,我嬌笑著,打算給他下一記猛藥。
後頸皮卻忽的被人捏住,整隻狐被提了起來。
那是隻有血脈親狐才能叼的地方,我一下愣住了,憑著本能現出原形,梅花般的爪子乖順地垂著。
少年一襲黑衣,滿目肅殺。
他解下腰間的瓷瓶扔到將士手中,獸類的嗅覺告訴我,那裏麵隻有一顆烈性毒藥。
我眼見將士心悅誠服地拜了一拜,不帶一絲猶豫服下毒藥。
剛死的!精氣還在!
我瘋紅了眼,掙紮著要去吞食將士的血肉。
卻被他掐著脖子抓了回來。
歎了口氣道:「他身上有毒,你咬我。」
我沒跟他客氣,張口將他肩上臉皮帶肉撕下來一大塊,舌頭上的倒刺一下又一下刮在鮮血淋漓的傷口上。
那是我千年來,吃過最美味的一頓晚餐。
少年嗓音清冷,伸手托住我因為著急吃肉不住亂蹬的腳。
「我名沈寒雲,是當朝戶部侍郎。」
「你若無家可歸,便來當我妹妹吧。」
我聞言一怔,我擦了擦嘴角溫熱的豔色,抬頭看他。
少年輪廓淩厲,鼻梁削挺,幽暗的眸中斂著溫潤的星光。
他對我說,讓我當他的妹妹。
可我是隻沒人要的狐狸,捕獵的技術也很差,兄妹之間應該怎麼相處?他會......喜歡我嗎?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剛掛上掩飾的笑,迎進眼裏的卻是他認真的不能再認真的神色。
四目相對間,不爭氣的尾巴搶在狐狸腦發出指令前就已纏上他的腰身。
這一觸,一人一狐均是一震。
事已至此我化出人形,視線卻小心地垂著,試探著喚了聲:「哥哥?」
發頂傳來裹著笑意的應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