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掙紮還好,我一掙紮便感覺他抱著我的手臂收緊,胳膊被壓在他的胸膛上,咯得人難受。我奮力推著他,捆著我的手臂並不見鬆懈。
我怒了,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勒這麼緊,想讓我死就直說,用刀更利落。”
身後人被我一拳打得悶哼一聲,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便直挺挺倒了下去。我瞳孔放大,不可思議地感覺到他帶著我向地上撲去。
不是,大哥我就輕輕碰了你一下,碰瓷這麼熟練的嗎?
還有!你要摔先把手鬆開啊,抱著我一起摔算什麼事!
我“啊”得一聲,和他一起跌倒在地。好在他先著地,我算是摔在了他的身上,並沒覺得很痛,但四仰八叉地實在狼狽。
從地上爬起來後,我目帶薄怒朝躺在地上的人看去。
他閉著雙眼,眉頭微微蹙著,臉頰上泛著不大自然的紅暈。
我狐疑的盯著他,試探性叫了兩聲:“顧長離?”他沒有應聲。
不會真暈了吧?
我伸手,小心翼翼探了探他的額頭,好家夥,燙的我下意識一縮。
這人發燒了。
我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苦著一張臉想著該怎麼把一個比我高出快一個肩的男人運到床上去。
直到府上的小廝看到這邊動靜,大喊了一聲:“丞相暈倒了。”許多小廝慌慌張張跑來把顧長離架起,往我的住所飛奔而去。我盯著他們的背影,一臉麻木。
忘記了,這顧長離可是丞相,丞相府裏根本不需事事親力親為。
不對。
我慢半拍地意識到:
為什麼是往我的小閣樓跑啊!他沒有自己的家嗎!
我悲憤望天,卻又毫無辦法。
雖然我不喜歡我的領地被人侵犯,更不滿顧長離占了我一個人的大床,但好歹他是我名義上的夫君,我也是得繼續在丞相府生活下去的。
倘若以後他和他娘一起整我,我恐怕死無葬身之地。
我給他叫了府裏的醫師,醫師進去了,我則站在外邊兒等,百無聊賴用腳在地上畫著圈。
等把藥開好了,我就交給府裏的小丫鬟,讓她們照顧顧長離,然後再去找找有沒有空閑能住人的院子,能讓我湊合過幾天。
我實在是不太想和這個男人共處一室。
新婚之夜我能把他氣走,如今他生病了隻能我走。
我背對著房中二人暗暗考量,並沒有注意到身後一道溫柔炙熱的目光,正牢牢鎖在我的身上。
“阿虞......”
男人躺在床上,嘴裏輕輕呢喃,醫師在一旁寫藥方。顧長離對他招了招手,眼神迷離,似乎被燒得有些迷糊。
他指著門口的女孩對醫師說了幾句話,醫師有些哽住,但還是點了點頭:“是,丞相。”
已經坐在門口扣地上草的我,肩膀被人拍了拍,我回頭,看到醫師拿著一張紙遞給我:“夫人,這是方子,一日三次,飯前熬給丞相喝。”
我瀟灑地擺擺手,讓他遞給旁邊的丫鬟:“我笨手笨腳,熬不好藥,讓丫鬟照顧。”說著我跳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往外跑,笑靨如花,“既然藥開好了,我便走了。”
屋內似乎傳來幾聲若有若無的悶咳。
醫師一把扯住我,我不明所以看著他。他欲言又止,那張威嚴帶著皺紋的臉似乎有一瞬間的抽動。
“怎麼了醫師,還有什麼要交代?”
見他的臉上五官都皺在一起,我心中逐漸警鈴大作。
顧長離不會得了什麼治不好的絕症吧?我還不想陪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