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被丫鬟扶著,高昂著臉推門走入,看都沒看我一眼。她保養完美的臉年輕漂亮,說出來的話卻十分難聽:“你們宋家沒有家教的很啊,上一個看不明白臉色,這一個是連敬茶都不會了,你爹娘是怎麼教你的?”
她說完,空氣陷入一片死寂。
每呼吸一口,都是尷尬的氣息。
等了半晌,依舊沒有響動,她終於忍不住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宋飄,你啞巴......”
“啊!”
話還未說完,便被我恭恭敬敬懟到她下巴上的一碗綠毛蟲嚇得尖叫,像猴子一樣竄開數十步,指著我話都說不明白了:“你你你,你要幹什麼!”
我端著茶碗懂懂無知地朝她逼近,邊走邊道:“夫人,您不是嫌我沒給您敬茶嗎?這是我爹娘教給我的特色茶,專門用來封人口舌的。”
“我看您口舌不太幹淨,這茶正好適合您。”
她驚恐地一步一步後退,我微笑著一步一步靠近,終於,她尖叫一聲跑出了我的洛水閣,邊跑邊叫我最好想想我姐姐是怎麼死的,做事情前三思。
我站在門口朝她揮手,笑著表示我會三思的。
吾日三省吾身,吾是不是太客氣了?吾是不是給她臉了?吾是不是該出手了?
想讓我像軟弱的姐姐一樣忍氣吞聲任人揉捏,做夢去吧。
送走了婆婆,我在府內丫鬟們恐懼的目光中悠哉悠哉回了房。
我親愛的夫君直到這時依舊不見影子,從昨日到今日,我就見過他一麵。
今日敬茶,本應也是兩個人一起去,這人這遲遲不現身,是什麼意思?
新婚就拋棄,打算永遠不來我這兒了?一擲千金娶一個哪哪兒都不像的替身回家當擺設嗎?
那敢情好,我還少些麻煩。我一陣興奮。
可也沒聽說他納過別的妾室呀,他還能去哪兒呢?
洗漱過後,我指使著丫鬟幫我搬了把躺椅到外邊,走到連廊外,我躺在椅上,曬著暖洋洋的太陽,內心一片祥和。
好舒服,頭頂暖洋洋的,要長腦子了。
我又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再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湊近放大的男人的臉,正直勾勾盯著我看。
我渾身一顫,腦袋一歪,不出意外的話,下一秒我就要摔到地上去了。
不料,一雙手穩穩托住了我的頭,並將我從躺椅上打橫抱起。耳邊是男人穩重的呼吸聲:“阿虞,困了便回房睡,躺在外麵容易著涼。”
靠在男人溫暖懷裏,我抬頭看。他清晰的下頜線,削薄輕抿的唇,俊朗的臉,與我咫尺之遙。
接著,我手腳並用劇烈掙紮並破口大罵: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顧長離,你現在知道回來,晚了!”